被宗门抛弃那天,林玄在禁地石碑前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发现眼中的世界变了——功法漏洞一眼看穿,剑招破绽无处遁形。
曾经苦修三年的入门剑法,此刻在他眼中满是缺陷。
随手改良,竟引动九天雷劫。
当初将他逐出师门的掌门跪在禁地外,颤抖着捧出一本古籍:
“前辈,这本失传的至高剑谱,您能否……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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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禁地,终年缭绕的雾气带着刺骨的阴寒,一如林玄此刻的心境。
他被像丢垃圾一样扔在这里,身上那件代表外门弟子的灰布袍,沾满了泥土与草屑,更衬得他脸色惨白。丹田处空空荡荡,三年苦修凝聚的那一丝微薄真气,已在执法长老无情的一掌下彻底溃散。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执事长老那毫不掩饰的讥讽:“根骨朽烂,悟性低劣,三年未入炼气一层,留你在青云宗,也是浪费米粮!滚去禁地思过,自生自灭罢!”
雨水,毫无征兆地落下,冰冷刺骨,打在他单薄的身上,很快便湿透了衣衫。寒意钻心,但他一动未动,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块矗立在禁地核心的巨大石碑。石碑黝黑,表面斑驳,刻满了难以辨认的古老文字,那是青云宗的禁忌,据说蕴含无上奥秘,但千百年来,无人能解,触之者非死即伤。
他不甘心!三年,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可那扇修行的大门,却对他紧闭不开。凭什么?
一股混杂着绝望、愤怒与最后一丝不屈的意志直冲头顶,他猛地抬起头,视线穿透雨幕,死死钉在那块神秘的石碑上。是因为盯着太久,还是雨水模糊了视线?那石碑上的文字,似乎……活了过来?
下一瞬,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信息流,仿佛决堤的洪流,悍然冲入他的脑海!剧痛瞬间剥夺了他所有的意识,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倒在冰冷的泥泞之中,失去了知觉。
……
不知过了多久,林玄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唤醒。
雨已经停了,月光艰难地穿透薄雾,洒下清辉。他睁开眼,世界,变了。
不再是那个模糊、晦暗的世界。草叶上的水珠滚动轨迹,泥土下虫豸的轻微蠕动,远处树叶摩挲的沙沙声,甚至空气中稀薄灵气的流动……一切的一切,都无比清晰,仿佛万物最底层的规则,都纤毫毕现地展露在他眼前。
他下意识地回想那套让他吃尽苦头、被斥为“愚不可及”的《青云基础剑法》。曾经需要反复记忆、苦练不辍的十三式剑招,此刻在他脑中自行分解、重组。每一式的发力技巧,真元运转的滞涩节点,招与招之间衔接的僵硬之处,甚至创造这套剑法之人当年可能存在的思维误区……无数信息如泉水般自然涌出,漏洞百出,破绽遍地!
“原来……是这样?”林玄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他挣扎着站起身,随手从旁边折下一段枯枝。以枝代剑,循着脑中那已然焕然一新的理解,自然而然地挥出。
不再是死板的三式,而是化繁为简,融合了基础剑理与一种他无法言说、却感觉本该如此的全新意境。枯枝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