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他的白月光一个电话他就抛下我追去医院。 我独自敬完三十桌酒,替他向每位宾客道歉。 三年后白月光痊愈回国,他连夜拟好离婚协议。 我爽快签字,却在他和白月光的婚礼上吐得昏天暗地。 他嘲讽我:“耍这种手段,怀个野种就想毁我婚礼?” 直到产科主任匆匆赶来:“顾总,您捐的精子刚让您前夫人受孕成功。”
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破碎的光,像一场摇摇欲坠的梦。我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杯壁,司仪正用他那抑扬顿挫的嗓音准备引导下一环节,顾衍之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很固执,一声接一声,锲而不舍。
他原本微微侧耳听着司仪说话,眉宇间是一贯的疏淡,此刻却蹙了起来,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那点疏淡瞬间碎得干干净净,染上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慌乱的急切。
“若若?”他接起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在我站得这样近的距离里,每个字都清晰可辨,“怎么了?别哭,慢慢说……什么?车祸?你在哪家医院?!”
他猛地抬头,目光甚至没有在我脸上停留一秒,直接对司仪,也是对满场的宾客仓促地扔下一句:“抱歉,有急事。”
他甚至没多说一个字,攥着手机,转身就大步朝着宴会厅门口跑去,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刮过我裸露的胳膊,冰得我轻轻一颤。
满场哗然。
音乐尴尬地停了司仪拿着话筒,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底下宾客的窃窃私语汇成一片嗡嗡的声浪,无数道目光钉在我背上,探究的,讶异的,同情的,看好戏的,火辣辣地灼人。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端着那杯没来得及敬出去的香槟,气泡细碎地升腾、破灭。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鎏金的门廊处,决绝得没有一次回头。
电话那头是林若。
我知道。
只有林若,能让他在这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弃满堂宾客,弃我于不顾。
司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咳两声,试图圆场:“咳咳,看来新郎官是遇到了十万火急的事情,咱们的新娘……”
我转过身,面向所有人,脸上的肌肉调动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甚至称得上温婉得体。
我打断了司仪的话,接过他手里的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出去,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各位来宾,非常抱歉。顾衍之他……有不得不立刻去处理的紧急事务。”我微微鞠了一躬,长发从肩头滑落,“招待不周,是我的过失。今日大家赏光前来,感激不尽。请务必尽兴,这杯酒,我敬大家。”
我举起杯,将杯中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
涩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然后,我放下空杯,重新拿起一瓶酒和一只干净的酒杯,踩着七厘米的高跟,一步一步,走向第一桌。
“李总,王太太,谢谢你们能来,我敬您一杯。”
“张局长,感谢赏光,怠慢了。”
“赵伯伯,您多吃点,今天真是对不住。”
我笑着,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精滚过喉咙,烧灼着胃壁,那点灼热却怎么也暖不了四肢百骸里透出的冷。脸颊笑得发僵,小腿站得酸胀,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生疼,可能已经破了皮。
三十桌。
我一桌一桌地敬过去,一遍一遍地道歉,替他,也替我自己,维持着这摇摇欲坠的、名为婚礼的荒唐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