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连忙起身行礼,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太子妃叹了口气,坐在高台上看向我,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这丫头,倒是忠心。可惜,你被你那小姐骗了。”
“贺兰芝并非是自己绣出了仙图,而是偷盗了本宫即将献给父皇的‘仙鹤衔’草图。宫规森严,岂容得她胡来?”
“偷盗御用之物本是死罪,本宫念她年轻,又颇有才华,于心不忍,才只下令小惩大诫,逐她出宫,已是法外开恩。没想到她竟自甘堕落,沦落勾栏,最终……”
“唉,也是造化弄人。”
我跪在府衙的金砖上,膝盖又冷又疼,身体也越来越凉,但不及我心头万分之一的寒意。
太子妃三言两语,便将残害说成了惩戒偷盗,把污水泼向已死之人。
我瘫倒在血泊中,目眦欲裂,想反驳,却因剧痛和失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太子妃又道:“这婢女护主心切,诬告本宫,虽情有可原,但法理难容。按律,诬告者该当何罪?”
京兆尹立刻接口:“回娘娘,当杖责一百,流三千里!”
“嗯,”太子妃淡淡应了一声,“念在她已受钉床之苦,杖责就免了半数吧。执行完后,交由其本家贺兰府自行管教。”
8.
五十杀威棒,对于刚滚过钉床的我来说,与死刑无异。
贺兰柏带着家丁来了,他们像拖死狗一样将血肉模糊的我带回府中。
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小姐,青檀来找你了。
“贱婢!不仅伤了我儿,竟敢去告状?!还差点连累我全族!”贺兰柏狠狠踹我了一脚,“看看死了没有?”
一个家丁颤抖着探了探鼻息:“老爷,好像……没气儿了。”
贺兰柏眼中凶光一闪:“没气儿?哼,谁知道是不是装死!”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对着我的心口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剑尖穿透衣物,没入身体。
贺兰柏拔出短剑,鲜血涌出。
“这下总该死透了!丢到乱葬岗去喂野狗!”
家丁们不敢多言,用破席子卷了我的尸体,趁夜丢弃在了城西的乱葬岗。
然而,他们不知道我天生异于常人,心脏长在右侧。
贺兰柏那致命的一剑,偏离了心脏,虽造成重创,却未立刻夺命。
9.
深夜,乱葬岗阴风呼啸。
一名身着布衣、背着药箱的女子路过此地。
我的师父出现了。
她是一名云游四海的女医,专爱挑战各种疑难杂症。
据她说当时隐约听到一丝微弱的呻吟,循声找去,发现了席子卷着的我。
“小青,你当时可真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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