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厌恶和疏离。
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不再抗拒我的触碰，甚至偶尔会主动靠近。
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
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都可能断裂。
我享受着这种禁忌边缘的拉扯。
也期待着，他彻底沦陷的那一天。
8.
高考前一天，裴斯宇最后一次来给我补课。
我们没有做卷子，也没有讲题。
只是静静地坐着。
「明天，就要高考了。」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他应了一声。
「紧张吗？」我问。
「不紧张。」
也是，以他的成绩，闭着眼睛都能考上北大清华。
有什么好紧张的。
「考完之后，有什么打算？」我又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和茉茉约好了，一起去毕业旅行。」
又是林语茉。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是吗？」
「那祝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我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这是剩下的补课费。」
「还有……我额外给你的奖金。」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没有接。
只是看着我，目光灼灼。
「你呢？」
他问。
「考完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笑了笑。
「我妈给我联系好了国外的学校，高考一结束，我就走。」
我说得很轻松，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裴斯宇的脸色，却瞬间变了。
他猛地站起身，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你要走？」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为什么？」
我看着他失控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为什么？」
「裴斯宇，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吧？」
我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承认，我对你，是有那么一点兴趣。」
「但那也只是兴趣而已。」
「现在，高考结束了，我们的交易也结束了。」
「我腻了，不想玩了。」
「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凌迟着他的心。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
那双总是亮着光的眼睛，此刻，也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腻了？」
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
「纪思妤，你没有心。」
我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早就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
「是你自己，非要陷进来的。」
说完，我把信封塞进他的怀里。
「拿着钱，走吧。」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看到他紧握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有愤怒，有不甘，有失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决绝。
然后，他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