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胜美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孟宴臣。
当她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踏入孟氏集团顶层会议室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午后的阳光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昂贵的定制西装一丝不苟，一如记忆中那般矜贵清冷。
“樊律师，这位是我们孟总。”助理介绍道。
孟宴臣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时，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樊胜美？”他的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了些许，但仍带着那种她曾无比熟悉的调子——冷静，克制，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足以扰动他分毫。
“孟总，好久不见。”樊胜美扬起职业化的微笑，伸出右手。她庆幸自己今天选择了最贵的那套西装套裙，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在孟宴臣面前，任何一丝脆弱都是不允许的。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轻轻一握便松开，礼貌得恰到好处。
“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恒诚律所工作。”孟宴臣走向会议桌，示意她坐下。
“刚跳槽三个月。”樊胜美打开公文包，取出文件，“听说孟氏需要并购方面的法律支持，没想到是您亲自负责这个项目。”
事实上，当她看到客户资料上写着“孟宴臣”三个字时，差点推掉了这个案子。但这是她在新律所接手的第一个大项目，推掉就意味着认输——而她樊胜美，早已发誓不再对任何人任何事认输。
“那我们开始吧。”孟宴臣点点头，语气公事公办。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讨论了孟氏集团对一家科技公司的收购案。樊胜美不得不承认，孟宴臣比她记忆中更加敏锐和难缠。他问题刁钻，对每个细节都穷追不舍，好几次都差点让她招架不住。
“关于员工安置条款，我认为还需要进一步协商。”孟宴臣用钢笔轻轻点着桌面，那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樊胜美突然想起这一点。
她迅速收回飘远的思绪，“根据我们之前的评估，现有的安置方案已经超出行业标准15%。”
“孟氏重视人才，特别是核心技术团队。”孟宴臣抬眼看向她，“我希望你能重新起草这一部分，给出更具吸引力的方案。”
樊胜美暗暗吸了口气，“好的，但我需要对方公司的人力结构详细资料。”
“已经让助理发到你邮箱了。”孟宴臣唇角微扬，那几乎不能算是一个笑容，但樊胜美还是感觉到了那细微的得意。
会议结束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孟宴臣拿起外套，随口说道。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樊胜美整理着文件，没有抬头。
“你还是老样子。”孟宴臣忽然说。
樊胜美动作一顿，“人总是会变的，孟总。只是有些习惯改不了而已。”
他们曾经相识于五年前的一个商业论坛上。那时的樊胜美刚毕业不久，在一家小律所打杂，被临时拉去帮忙；而孟宴臣已经是孟氏集团的接班人，作为主讲嘉宾出席。阴差阳错间，她被安排成了他的临时助理。
三天论坛期间，她见识了他的严谨与苛刻，也意外地窥见了他冷静外表下偶尔流露的幽默感。论坛结束后，他出人意料地邀请她共进晚餐，然后是一个个更多的晚餐、音乐会、画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