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城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只有零星灯火如同不眠的眼睛注视着黑夜。刑侦支队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林薇掐灭了她今晚第六支烟，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头儿，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年轻警员小李递来一杯咖啡，“这案子已经僵持两周了。”
林薇没接话，目光仍锁定在白板上那些受害者的照片上。五起命案，五个毫不相干的受害者，相同的作案手法——精准的一刀毙命，现场不留任何痕迹，连最细微的纤维或毛发都没有。唯一的共同点是，所有受害者的大脑皮层都有微小损伤，像是被极其精密的仪器接触过。
“法医那边的最新报告。”技术科的小张推门而入，打破了沉默，“他们在最新受害者刘建明的大脑中发现了一种未知的酶残留，这种酶能够暂时软化脑组织。”
“什么意思？”林薇猛地抬头。
“意思是，凶手可能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获取东西。”小张顿了顿，“像是在读取什么。”
林薇正要追问，她的手机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字：
“他们不是死于谋杀，而是记忆被窃取。”
林薇立刻回拨过去，却是空号。她盯着那条短信，脊背窜上一股寒意。这是内部人才可能知道的信息。
“查这个号码！”她命令道，同时抓起外套向外走去，“我去趟神经科学研究院，有个老朋友需要拜访。”
黎明前的城市街道空旷寂寥。林薇驾车穿过逐渐苏醒的街区，思绪纷乱。那条短信暗示着警方调查方向完全错误，而发送者似乎知道更多内情。她想起大学时代曾痴迷于神经科学，差点放弃警校转而研究人脑奥秘。那段日子里，她听过最大胆的理论就是人类记忆可以被提取和转移。
神经科学研究院坐落在城市东郊，白色建筑在晨曦中泛着冷光。林薇的到访让陈启明教授略显惊讶，他们已十年未见。
“记忆提取？”陈教授推了眼镜，“理论上可能，但技术上至少还需要几十年突破。”
林薇注意到实验室里一台异常复杂的设备被防尘布遮盖了一半：“那是什么？”
“失败的实验品。”陈教授迅速扯下防尘布完全盖住设备，“尝试刺激海马体增强记忆，但志愿者出现了严重副作用——记忆混乱，分不清现实和想象。”
林薇没有追问，但警直觉告诉她陈启明有所隐瞒。临走前，她借口上厕所，悄悄在实验室放置了一个微型监听器。
回到警局已是上午，技术科报告那个号码无法追踪。林薇召集专案组会议，重新梳理案情。会议中途，她的监听耳机传来陈启明实验室的对话。
“...不能再继续了，太危险。”一个年轻声音急切地说。
“科学进步总要付出代价。”陈启明回答，“我们已经接近突破，那些志愿者的贡献不会白费。”
“但李教授已经失踪两周了！我担心...”
声音突然中断，像是有人发现了监听设备。林薇立刻带人赶往研究院，但实验室已人去楼空，所有关键设备都不见了，连硬盘都被物理销毁。
唯一的发现是在垃圾桶底部的一张揉皱的收据，指向城市另一端的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创忆科技”。林薇搜索这家公司，发现它注册仅三个月，法人代表叫张澜，但背景一片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