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你少说两句，白露她刚来，人生地不熟的。”
“她不是来我们公司当文员，是来当连体婴的？”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我气得想拿筷子敲我老公的头。
他倒好，夹了块排骨，慢条斯理地剔着骨头。
仿佛刚才那句能噎死人的话不是他说的。
今天是我部门聚餐，我特意带上了我那传说中沉默寡言的丈夫沈照。
席间，我部门新来的实习生白露，成了全场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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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是个很特别的女孩。
她长得清纯，说话细声细气，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天生就带有一种能激发别人保护欲的特质。
“姜遥姐，这个菜我夹不到，你能帮我一下吗？”她在桌子那头，举着筷子，一脸为难。
我赶紧给她夹了一筷子她喜欢的松鼠桂鱼。
“谢谢姜遥姐，你真好。”她对我甜甜一笑，那笑容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饭局过半，她又“不小心”把饮料洒在了裙子上，手忙脚乱，眼圈都红了。
部门里的男同事立刻围上去，递纸巾的递纸巾，出主意的出主意。
我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忍不住心生怜爱，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单纯得让人心疼。
聚餐结束，我让沈照开车顺路送白露回家。
一路上，白露都在后座小声地跟我说话。
“姜遥姐，你跟你先生感情真好，真羡慕你。”
“姜遥姐，你们公司附近房租好贵，我都快负担不起了。”
“姜遥姐，我今天是不是又给大家添麻烦了？我总是这么笨手笨脚的。”
她每一句话都说得小心翼翼，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委屈。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在心里感慨，真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妹妹。
可我没想到，白露刚下车，驾驶座上的沈照就甩过来一句。
“离她远点。”
我愣了一下，“你说谁？白露吗？为什么？人家小姑娘挺好的啊，就是有点内向，不太会照顾自己。”
沈照发动车子，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他目不斜视，嘴里的话却清晰地传过来，“她不是内向，她是目的性太强，而且吃相难看。”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照，你是不是有毛病？人家小姑娘怎么就目的性强了？她才刚毕业，单纯得很。”
“整场饭局，她一共对你说了二十三次‘姜遥姐’，其中有十八次是带着请求的。她一共‘不小心’麻烦了七个同事，其中五个是男的。她洒饮料的位置，恰好是离我们部门主管最近的地方。”
沈照的声音平平的，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复述一份枯燥的数据报告。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数字给砸懵了，“你……你没事吧？吃饭就吃饭，你记这些干什么？你是监控吗？”
“我只是记住了我想记住的东西。”他淡淡地说，“她看你的眼神，不像看一个姐姐，像看一个趁手的工具。”
“胡说八道！”我彻底被激怒了，“沈照，我发现你这人真是冷血又刻薄！白露那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在你嘴里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堪？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抱着这种阴暗的揣测？”
沈照没再说话，只是专心开车。
车厢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气得把头转向窗外，决定再也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