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视若珍宝，舍不得吃，一直贴身放着，直到那糖融化，黏住了衣料。
后来，我成了他的弟子，他对我极好。
为我寻天材地宝，为我讲解道法，甚至在我修行出错时，不惜耗费自身修为为我梳理经脉。
我以为，我是他最特别的存在。
我将整颗心都捧到他面前，虔诚地，卑微地，爱着他。
直到苏青雪出现。
直到他发现，我只是个“赝品”。
他所有的好，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将我凌迟。
“咚咚。”
石门被敲响了。
我从回忆中惊醒，抬起头。
门外传来苏青雪柔柔的声音：“林师姐，你在里面吗？师尊让我给你送些东西来。”
石门被打开一道缝，苏青雪探进头来，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纸包。
她将纸包递给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师尊说，你似乎很喜欢这种小孩子玩意儿。他说，这东西跟你很配。”
我打开纸包。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水果糖。
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
第3章
苏青雪名义上只是宗门新收的内门弟子，却被衡芜特许，可以随意出入他的无尘殿。
美其名曰，照顾我这个“心性未定”的师姐。
她每日都会来，带着衡芜的“赏赐”或“责罚”。
今天是一碟精致的糕点，她会当着我的面，慢条斯理地吃掉，然后告诉我：“师尊说，等你什么时候不惦记这些口腹之欲了，才能吃东西。”
明天是一件华美的法衣，她会拿过来给我看一眼，然后惋惜地说：“师姐，这料子是鲛人纱，冬暖夏凉，可惜了。师尊说，你心不静，不配穿。”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
“哦，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苏青雪的笑容僵在脸上：“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只是在传达师尊的话……”
“那你传达完了，还不滚？”我翻了个白眼，“留在这里是想让我夸你演技好，给你颁个小金人吗？”
“你！”苏青雪气得脸都红了，“你简直不可理喻！我要去告诉师尊！”
她跺跺脚，哭着跑了。
没过多久，衡芜就来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悦。
“你又欺负青雪了？”
我懒得抬头：“是她自己戏多，非要在我面前加戏，我只是个观众，没给她鼓掌就算客气了。”
“巧言令色。”衡芜的声音更冷了，“青雪心性单纯，好心为你送东西，你却恶言相向。看来这几日的静思，你毫无长进。”
“师尊说得对。”我从善如流，“我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您大人有大量，把我逐出师门得了，免得脏了您的眼，也省得我在这儿浪费您的粮食。”
衡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大概从未见过如此油盐不进的弟子。
“林姝。”他叫我的名字，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心里冷笑，你的耐心？你的耐心只给你那宝贝徒弟苏青雪。
上一世，苏青雪“不小心”打碎了我炼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丹药，你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无妨”。
而我，只是因为看了她一眼，就被你罚去雷池淬炼了三天三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