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师尊座下最虔诚的影子，为他涤剑，为他试药，为他修行。
他是我仰望的孤高神明，是此生唯一的信仰与归途。
直到飞升前夕，他发现我的道体有瑕，并非他命定的传承者。
“原来是个赝品，”他轻描淡写，抽我仙骨，赠予他新寻的真徒儿苏青雪。
苏青雪怯生生地依偎在他怀里，假意劝道：“师尊，师姐她好可怜……”
他却只是冷漠地将染血的仙骨植入苏青雪体内，转头诬我生父盗取宗门至宝。
我眼睁睁看着父亲魂飞魄散，而他在万丈霞光中，准备迎接他的飞升大典。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灵根测试大典，人声鼎沸。
高台之上，未来高高在上的仙尊，正冷眼睥睨着下方蝼蚁。
师尊，你和你那宝贝徒弟的劫数，到了。
第1章
高台上，衡芜仙尊一如记忆中那般，白衣胜雪，神情淡漠，宛若一尊没有感情的神像。
所有待选弟子都仰着头，目光狂热地望着他。
上一世，我也是其中之一。
此时，司仪长老高声唱喏：“下一位，林姝。”
我提着裙摆，慢悠悠地走上测灵台。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
“快看，就是她，长得跟个狐媚子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听说她爹只是个看守宗门库房的，身份低贱，她也敢来？”
说话的是几个世家出身的女弟子，为首的那个叫王倩，上一世就没少给我使绊子。
我目不斜视，将手放在了测灵石上。
嗡——
一道璀璨的金光冲天而起，直上云霄，甚至引得天地间的灵气都为之震荡。
全场死寂。
司仪长老的胡子都在抖，他结结巴巴地喊道：“天……天品……是千年难遇的天品灵根！”
高台上的衡芜仙尊，那双万年不起波澜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他看向我，如同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我知道，他动心了。
上一世，就是这天品灵根，让我成了他唯一的弟子，也成了我悲剧的开端。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欣喜若狂，跪地谢恩。
然而，我却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收回了手。
然后，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高台上的衡芜，露出了一个极其市侩的笑容。
“仙尊，这天品灵根，值钱吗？”
“……”
“拜您为师，有工资吗？五险一金交不交？包吃包住吗？住的是单人间还是大通铺？”
“逢年过节有没有奖金？年底双薪呢？要是加班修行，有加班费吗？”
“要是没有的话，那我不是很亏？我这天赋，去哪个宗门不是抢着要？你们太衍宗，总得给点实在的吧？”
我一口气问完，整个太衍宗山门前，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王倩更是夸张地叫了起来：“你疯了！竟敢跟仙尊谈条件？你算个什么东西！穷疯了吧你！”
我转头看她，笑得更灿烂了：“对啊，我就是穷疯了。不像你，生下来就有个好爹，吃穿不愁。我们这种底层人民，不谈钱谈什么？谈理想吗？我的理想就是不工作。”
衡芜身边的苏青雪，此刻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弟子，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适时地站出来，柔柔弱弱地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