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死在了给白眼狼儿子捐肾的手术台上。
再睁眼,我回到了二十年前,儿子发高烧,老公却在陪他的“好妹妹”过生日。
上一世,我抱着儿子在医院跪了一夜求医生。
这一世,我反手锁上门,把退烧药全冲进下水道,然后躺在床上刷剧。
儿子哭着喊妈,我戴上耳机,音量开到最大。
老公深夜回家,质问我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顶着泡面头,穿着花睡衣,把一盆洗脚水泼在他那张伪善的脸上。
“吵什么吵?没看老娘正在追大结局吗?”
“孩子烧坏了脑子?正好,以后就不用内卷了,直接躺平,多好。”
想pua我?不好意思,这一世,老娘疯了。
1.
金属门把手在我掌心冰凉。
我转动它,锁芯发出「咔哒」一声。
世界清净了。
客厅里,我的好大儿裴念还在哭,一声声「妈妈」像催命的符。
我充耳不闻,走进卧室,点开一部早就想看的喜剧片,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上一世,就是今天。
裴念高烧三十九度八,我给他的父亲,我名义上的丈夫裴洵,打了几百个电话。
无一接通。
后来我才知道,他正陪着红颜知己宁婉儿,在海边餐厅庆祝生日。
手机关机,是为了不被打扰的二人世界。
我一个人抱着滚烫的儿子,在医院走廊里无助地跪下,求医生多看一眼。
后来,裴洵带着宁婉儿姗姗来迟。
他指责我没用,宁婉儿则温柔地为我擦泪,说:「姐姐,别怪裴老师,他只是太专注艺术了。」
那时我信了。
我为他洗手作羹汤,放弃事业,处理一切琐事,只为让他安心创作。
结果呢?
换来的是他们联手设计,骗我「自愿」为尿毒症的裴念捐肾。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麻醉剂让我失去意识。
最后听到的,是裴洵在门外对宁婉儿说:「她终于死了,以后裴家的女主人就是你了。」
而我的好儿子裴念,清醒地看着我,眼里没有不舍,只有对新生活的期待。
可笑至极。
喜剧片的笑声在耳边炸开,我却笑不出来。
门外,裴念的哭声渐渐弱了,变成断续的抽泣。
我估摸着,他快烧到四十度了。
烧成傻子,也比白眼狼强。
凌晨两点,玄关传来钥匙声。
裴洵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海风的咸腥,和另一款女士香水的甜腻。
看到沙发上蜷缩的裴念,他脸色骤沉,冲进卧室一把扯掉我的耳机。
「姜苒!你疯了吗?孩子烧成这样,你竟然在睡觉?」
我慢悠悠坐起来,顶着一头乱发,睡衣扣子错位。
我打个哈欠。
「哟,大画家回来了?给你那好妹妹过完生日了?」
裴洵的脸瞬间涨红:「你胡说什么!宁婉儿只是我的学生!」
「哦,学生啊。」
我点点头,赤脚下床,端起床边还温热的洗脚水。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悉数泼在他那张引以为傲的俊脸上。
他僵在原地。
「吵什么吵?不知道邻居都睡了吗?」我理直气壮地叉腰。
「孩子烧坏了脑子?正好!以后不用学画画钢琴,不用继承你那狗屁不通的艺术天赋,直接躺平当废物,多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