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伤害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个孩子！”
“我不会伤害他。”我打断她，“我只是想看看，我替别人养了八年的儿子，到底长什么样。”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
李静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很快，我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一个学校的地址。
第二天一早，我驱车前往那所寄宿学校。
那是一所很偏僻的民办学校，看起来有些破旧。
我跟门卫说是陈阳的叔叔，来给他送东西，才被放了进去。
在老师的指引下，我来到了二年级的教室外。
透过窗户，我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坐在角落里，安安静lich地看书。
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校服，头发有些长，遮住了眼睛。
他看起来很孤单，和周围嬉笑打闹的同学格格不入。
那就是陈阳吗？
我的心，没来由地揪了一下。
老师把他叫了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低着头，小声地叫了句：“叔叔好。”
我蹲下身，仔细地看着他。
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刻，我再次愣住了。
这张脸……
这张脸，和照片上的周文海，至少有七分相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根本不需要DNA，他就是周文海的儿子，板上钉钉！
我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他就是那个毁了我十年婚姻的“罪魁祸首”。
可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生下来就没了母亲，又被亲生父亲抛弃。
“你……认识我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他摇了摇头。
“我叫陈默。”我看着他的眼睛，“是你妈妈……李静的丈夫。”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妈妈她……她为什么不来看我？”他小声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她有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叔叔，你是我爸爸吗？”
他突然抬起头，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问题，像一颗炸弹，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是你爸爸吗？
我不是。
但我的户口本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是。
我该怎么回答他？
6.
“你是我爸爸吗？”
孩子清澈又充满期盼的眼神，像一把锥子，狠狠刺进我心里。
我该怎么回答？
说“是”？那是欺骗。
说“不是”？看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我又不忍心。
我从未陷入过如此两难的境地。
最终，我只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叔叔给你带了点吃的。”
我把从超市买的零食和牛奶递给他。
他接过去，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但眼神里的失落，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看得出来，他很渴望父爱。
也是，一个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孩子，怎么会不渴望呢？
而那个应该给他父爱的人，却在大学的讲台上，道貌岸然地教育着别人家的孩子。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阳阳，”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你想不想……见见你的亲生父亲？”
陈阳愣住了，小脸上写满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