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你还装！”她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不是你，还有谁！我的体检报告是不是你偷的！”
我眼圈一红，眼泪说掉就掉。
“妈，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我看到你天天腰疼，晚上都睡不着觉，我怕你出事……”
我一边哭，一边去拉她的手。
“妈，你别生我气，是我不对，我不该乱翻你的东西。可是，只要能让你好起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王阿姨都跟我说了，亲属配型成功率最高，妈，你带我去做配型吧！我把我的肾给你！”
我的哭喊声情真意切，感天动地。
张翠花被我这番操作彻底整不会了。
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骂我，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说我多管闲事？还是说她根本不想要我的肾？
在孝顺这顶大帽子的压制下，她只能哑巴吃黄连。
我爸苏建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最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念念，你……你真是个好孩子。”
我弟苏阳从房间里探出头，皱着眉。
“吵什么吵？妈，你真病了？”
张翠花看着她那个宝贝儿子，眼神立刻变得无比心疼。
“阳阳，没事，小毛病。”
“哦。”苏阳缩回头，继续打他的游戏去了。
我看着他们母子情深的样子，心里冷笑。
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二天，我拉着还在状况外的张翠花，去了医院。
当着一众亲戚邻居的面，我声泪俱下地跟医生说，我要给我妈捐肾。
医生看着我，又看了看我妈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推了推眼镜。
“捐献肾脏是大事，需要做全面的身体评估，苏念小姐，你确定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我斩钉截铁，“我妈生我养我，现在她病了，我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一番话说得周围的亲戚们纷纷抹眼泪。
我姑姑拉着我的手，“念念，你真是我们老苏家的好女儿！”
我二姨也跟着附和。
“翠花，你看看，念念多懂事！”
张翠花被架在火上烤，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想发作，又顾忌着面子，只能强行挤出一个笑。
“念念……这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妈，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打断她，“我已经决定了！医生，你现在就给我们安排配型检查吧！”
医生点了点头，开了单子。
拿着那张配型申请单，我感觉自己像是拿着一张通往复仇之路的门票。
检查过程很繁琐。
抽血的时候，我故意在我妈面前晕血，倒在了地上。
张翠花吓了一跳，想扶我，又碍于面子，僵在原地。
最后还是我爸冲过来，把我扶了起来。
“念念，你没事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靠在他怀里，虚弱地摇了摇头，“爸，我没事，只要能救妈，抽再多血我也不怕。”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张翠花。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我知道，她在怕什么。
她在怕我那个不好的心脏，经不起这么大的手术。
但她更怕的，是失去自己伟大母亲的光环。
检查结果要一个星期才能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