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逢如刀，划破三年沉寂
上海浦东机场的国际到达口，顾晏舟拖着银色行李箱，逆着人流往外走。三年未见，这座城市的空气里依旧裹着潮湿的暖意，只是他身上还带着柏林深秋的凛冽，像一块捂不热的冰。
“顾晏舟！”
一道熟悉到让他心脏骤停的声音，从人群后炸开。顾晏舟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行李箱拉杆，指节泛白。
身后的人跑得太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顾晏舟猛地侧身避开，女人扑了个空，踉跄着站稳，脸上的妆容被泪水晕开，狼狈又倔强。
是苏晚意。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连衣裙，还是他记忆里偏爱的款式，只是三年前总是带着笑的眼睛，如今红得像浸了血的樱桃，下巴尖得能戳人，显然过得并不好。
“你终于回来了……”苏晚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伸手还想碰他，却被顾晏舟冷冷的眼神逼退，“我找了你三年，晏舟，我知道错了，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小姐，”顾晏舟打断她，声音比柏林的雪还冷，“我们认识吗？”
“苏小姐”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直扎进苏晚意的心脏。她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眼泪砸在连衣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在一起五年，差一点就结婚了，你忘了吗？”
怎么会忘。
顾晏舟的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他当年准备好的那枚钻戒，也没有后来传闻中她和江承宇的婚戒。三年前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暴雨夜，他揣着刚定制好的婚戒，提前结束柏林的学术交流回国，想给她一个惊喜，却在他们的婚房里，看到江承宇搂着她的腰，两人亲密地靠在沙发上，桌上还放着两只碰过的红酒杯。
他没有冲进去质问，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那盏他亲手安装的暖光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心脏冻成一块冰，才转身走进雨里。第二天，他收到苏晚意的短信，只有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没有解释，没有挽留。一周后，他登上飞往柏林的航班，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将关于她的一切，连同那枚未送出的婚戒，一起锁进了行李箱最底层的箱子里。
“过去的事，我记不清了。”顾晏舟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转身就走，苏晚意疯了似的追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你不能走！顾晏舟，你听我解释，当年江承宇骗了我，他说你在柏林有了别的女人，还说你早就想和我分手，我一时糊涂才……”
“够了。”顾晏舟用力甩开她的手，苏晚意踉跄着摔倒在地，膝盖磕在地面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苏晚意，背叛就是背叛，不需要借口。你当初选择相信他，选择和我分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出租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他看到苏晚意趴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可他的心，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荒芜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