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要看看,当她自己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时,还怎么演她那楚楚可怜的戏码。”
我握紧了手中的瓷瓶。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不过,我喜欢。
皇后生辰,在宫中大设宴席,命各家贵女献艺。
这正是苏婉儿的主场。
她自幼便以“京城第一才女”闻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我,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青楼女子。
苏婉儿弹了一曲《高山流水》,技惊四座,引得满堂喝彩。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摄政王妃,本宫听闻你在民间长大,想必也有些新奇的才艺,不如也为大家展示一番?”
这话看似和善,实则不怀好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着看我出丑。
苏婉儿更是掩着嘴,眼中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没有琴,没有笔墨。
我只是安静地站着。
“回禀皇后娘娘,臣媳愚钝,不懂诗词歌赋,也不会琴棋书画。”
“只是在……以前待过的地方,为了活命,学了几句不成调的曲子。”
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所有情绪。
“今日,便献丑了。”
我清了清嗓子,没有配乐,就那么清唱起来。
我唱的,是前世临死前,在那个冰冷的雨夜,听到的一个流浪歌女唱的歌。
那歌声里,有无尽的悲凉、绝望和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薄命红颜,似浮萍,飘零无根。朱楼锁,金钗冷,谁怜一片心……”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那是我两世为人,积攒的所有痛苦和不甘。
渐渐地,大殿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贵妇千金,脸上的嘲讽变成了震惊,又从震惊变成了动容。
许多人,甚至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一曲终了,满殿死寂。
良久,一个掌声突兀地响起。
是萧珏。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