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夜深了,先歇会儿吧。” 林嬷嬷端着一碗热参汤进来,见她指尖泛白,不由得心疼,“这卷宗里的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理清的,别熬坏了身子。”
苏凝恨接过参汤,暖意顺着瓷碗传到掌心,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嬷嬷,你看这里。” 她指着卷宗里一处模糊的印章,“这印记像是西狄的狼图腾,可父亲当年明明严令禁止与西狄私贸,怎么会出现在边贸记录里?”
林嬷嬷凑近一看,眉头紧锁:“这印章…… 老奴记得,当年户部侍郎柳承业曾负责过边贸核查,说不定是他动了手脚。”
柳承业?苏凝恨心里一动 —— 柳氏正是柳承业的侄女。这么说来,柳氏在东宫处处针对她,恐怕不只是因为嫉妒,更是怕她查到什么。
正思忖着,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春桃的惊呼:“柳姑姑,您不能进去!无忧姑娘已经歇下了!”
苏凝恨迅速将卷宗藏进床底的暗格,刚整理好衣襟,柳氏就带着两个丫鬟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件沾了墨渍的宫装。
“歇下了?” 柳氏冷笑一声,将宫装扔在苏凝恨面前,“殿下明日要穿的常服,让你浆洗干净,你就是这么办差的?”
苏凝恨垂眸看向那件宫装,墨渍浓黑,明显是刚泼上去的。她心里清楚,柳氏是故意来找茬,可面上依旧恭顺:“是奴婢失职,奴婢这就重新浆洗。”
“重新浆洗?” 柳氏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打她,“殿下明日一早就要穿,现在已是三更,你怎么赶得及?我看你就是故意怠慢殿下,该拖出去杖责!”
林嬷嬷急忙上前拦住:“柳姑姑息怒,无忧姑娘定是不小心,老奴陪她一起赶工,定不会误了殿下的事。”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替她求情?” 柳氏一把推开林嬷嬷,眼看就要碰到苏凝恨,却突然 “啊” 的一声,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
原来是苏凝恨趁她不注意,悄悄将脚边的矮凳挪了半寸。柳氏摔得发髻散乱,怒火更盛:“好你个小贱人,竟敢暗算我!”
“姑姑说笑了,” 苏凝恨屈膝行礼,语气平静,“是姑姑自己脚下不稳,与奴婢无关。若是姑姑非要追究,不如咱们现在就去见殿下,让殿下评评理 —— 只是不知,殿下若是知道姑姑深夜擅闯下属住处,还故意刁难,会怎么想?”
柳氏脸色一白,她虽有叔父撑腰,可太子最忌讳下人搬弄是非,若是真闹到太子面前,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她狠狠瞪了苏凝恨一眼,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带着丫鬟狼狈离去。
待柳氏走后,林嬷嬷才松了口气:“小姐,你方才太冒险了。”
“嬷嬷,” 苏凝恨眼神坚定,“一味退让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想要在东宫活下去,就得拿出点手段。” 她顿了顿,“对了,柳承业那里,您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当年父亲的旧部?我怀疑他手里还有更关键的证据。”
林嬷嬷点头:“老奴明日就去安排,只是你万事小心,柳氏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二日清晨,苏凝恨刚将浆洗干净的宫装送到太子寝宫,就被萧景渊叫住:“今日边境送来急报,你随孤去议事厅旁听。”
苏凝恨心中一喜 —— 这正是接近核心机密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