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礼之始,暗藏裂痕
鎏金请柬上的烫金字体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苏婉清站在宴会厅休息室的全身镜前,婚纱裙摆如绽放的白山茶,却掩不住她眼底的疏离。今天是她与陆沉的婚礼,一场由家族利益精心编排的盛大演出。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三点零五分,距离仪式开始已过去五分钟,新郎仍未出现。
“婉清,别紧张,阿沉大概是被堵在路上了。” 苏母攥着女儿的手,温热的掌心抵不过苏婉清指尖的冰凉。她看着镜中女儿苍白的脸,鬓角精心修饰的碎发也遮不住那抹不易察觉的疲惫,心中涌起一阵酸楚。若不是苏家资金链断裂,急需陆家注资周转,她绝不会让女儿跳进这深不见底的豪门漩涡。
苏婉清轻轻抽回手,调整了一下头纱:“妈,我没事。” 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正随着墙上秒针的跳动一点点下沉。她从不是任人摆布的菟丝花,只是在家族存亡面前,所有的棱角都不得不暂时收敛起锋芒。
宴会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宾客的窃窃私语。苏婉清透过门缝看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 陆沉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领口随意敞开两颗纽扣,袖口沾着不知何处蹭来的酒渍,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姗姗来迟。他甚至没看站在红毯尽头的新娘,径直走向主桌旁的陆父,低声说了句什么。
陆父脸色铁青,低声斥责了几句。陆沉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转身朝苏婉清走来,经过花门时顺手扯下一朵香槟玫瑰,捏在指尖把玩。“抱歉,来晚了。” 他的声音带着宿醉未醒的沙哑,眼神扫过她的婚纱,像在欣赏一件精致却无关紧要的展品。
苏婉清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没关系。”
牧师庄严的誓词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当问到 “是否愿意无论富贵贫穷都彼此相爱” 时,陆沉的回答迟了半拍,语气敷衍得像在应付一场例行公事。交换戒指时,他的手指故意在她手背上轻佻地划了一下,苏婉清指尖一颤,戒指险些滑落。
仪式进行到一半,陆沉的手机响了。他不顾全场目光,直接接起电话,语气轻松地笑道:“知道了,等我完事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甚至没向苏婉清解释,对司仪说了句 “你们继续”,便转身走出了宴会厅。
苏婉清独自站在台上,聚光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台下宾客议论纷纷,陆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苏母别过头偷偷抹泪。她挺直脊背,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这一刻,她清晰地意识到,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冰冷的契约。
晚宴时陆沉终于返回,却全程与朋友推杯换盏,对身边的新娘视若无睹。他的好友林骁拍着他的肩膀调侃:“行啊陆少,从此就要被套牢了。” 陆沉仰头饮尽杯中烈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套牢?这世上还没有能困住我的东西。”
苏婉清假装没听见,安静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忽然有人撞到她的椅子,红酒洒在洁白的婚纱裙摆上,晕开深色的污渍。“不好意思啊,苏小姐。” 陆沉继母带来的侄女陆瑶故作歉意地说,眼中却满是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