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瓦和石崽立刻照做。清越的骨笛声与沉稳的皮鼓声在窝棚内响起,音波柔和,不再是杀伐之音,而是带着一种古老而安抚人心的韵律,缓缓渗入陈青山体内。
柳眉紧紧盯着,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孙老爷子额头沁出细密汗珠,显然消耗极大。终于,在最后一根金针落下后,陈青山猛地身体一颤,“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漆黑如墨、带着冰碴的淤血!
淤血落地,竟发出“嗤嗤”的声响,冻结了一小片地面,可见寒毒之烈!
随着这口淤血吐出,陈青山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潮与青白交错之色渐渐褪去,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变得平稳了许多。皮肤下躁动的金红色纹路也缓缓隐没。
孙老爷子长吁一口气,擦了擦汗:“好了,最危险的关头算是过去了。寒毒已逼出大半,紊乱的内力也暂时导顺。但他元气大伤,经脉受损极重,需安心静养,辅以汤药,非十天半月不能下地。切记,绝不可再妄动内力,否则必遭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心情依旧沉重。陈青山是摧毁鬼疫、对抗九菊一派的核心战力,他若倒下,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
安置好陈青山,杨司令、王大刀、老耿等人聚集在指挥部(一个稍大的窝棚)里,气氛压抑。
“司令,这次损失太大了。”王大刀声音低沉,“周连长、赵队长重伤,陈青山同志险些...牺牲了七名战士...这个雪斋,还有他带来的人,太厉害了!”
老耿补充道:“我看得清楚,那六个家伙,个个都是一流高手。那个浪人,刀法霸道,力量奇大;那两个忍者,身法鬼魅,擅长暗杀;那个神官,符法诡异,能挡音波;还有另外两个没直接动手的,气息丝毫不弱...这绝不是普通的九菊一派成员!”
杨司令面色阴沉地点头:“雪斋...这个名字,情报部门曾有零星记载,是九菊一派内掌管‘刑律’和‘追缉’的冷血人物,极少出动。他一出现,就意味着九菊一派动了真格,不惜代价也要达成目标。他们这次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青山同志和他的‘至阳之体’。”
“我们必须加强戒备,尤其是青山同志的安全。”杨司令斩钉截铁,“王大刀,从今天起,你带一支精锐小队,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守护青山同志的住处。老耿,加派明哨暗哨,巡逻范围扩大十里,发现任何可疑踪迹,立刻示警!”
“是!”两人领命。
“还有,”杨司令目光扫过众人,“鹰嘴岩营地恐怕已经暴露,不再安全。等伤员情况稍稳,我们必须立即转移,向深山里的主力部队靠拢!”
接下来的几天,鹰嘴岩营地笼罩在一种高度紧张却又不得不强行压抑的气氛中。
陈青山在孙老爷子的精心调理和柳眉的悉心照料下,伤势缓慢恢复,但依旧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柳眉几乎不眠不休地守着他,喂药、擦身、换药,无微不至。
看着她日渐憔悴的容颜,陈青山心中充满感激与愧疚,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悄然滋生。诺瓦和石崽也时常过来,用守山人的温和音律助他疗伤。
然而,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