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甩开她的手，摘下头盔，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问我？苏晚，你是不是忘了，记忆是一个人存在的根基。你让我把他人生中最重要、最深刻的十年记忆全部挖掉，你以为这是在切菜吗？”
我指着屏幕上那片已经变得黯淡稀疏的记忆星海：“你把他变成了只有一个躯壳的空心人，他的潜意识在自我毁灭，你懂吗？”
苏晚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煞白。
她或许恶毒，但对于记忆修复的专业领域，她一窍不通。她只想着如何报复我，却没想过这种毁灭性的删除会带来什么后果。
“那……那怎么办？”她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神色，“屹臣他……他不能有事！”
我心中冷笑。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但我面上却装出疲惫和无奈的样子：“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停止删除。并且，尝试进行‘记忆重塑’。”
“记忆重塑？”苏晚疑惑地看着我。
“对。”我解释道，“就是用一些新的、你希望他拥有的记忆，去填补那些被删除后留下的空白。比如……用你和他的‘美好回忆’，去替代我和他的过去。这样可以稳固他即将崩溃的记忆结构，让他‘相信’，他的人生一直是完整的，只是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这番话，半真半假。
重塑记忆确实可以稳固结构，但这也是我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
苏晚闻言，眼睛瞬间亮了。
让陆屹臣的记忆里，从初遇到告白，从相爱到求婚，女主角全都变成她？
这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
“好！就这么办！”她立刻拍板，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病态的兴奋，“我要你把他求婚的记忆，改成向我求婚！在巴黎铁塔下！用那枚三百万的粉钻！”
“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记忆，不能在那个破图书馆，要去维也纳的金色大厅！他对我一见钟情！”
她迫不及待地开始描绘着她幻想中的完美爱情。
我看着她那副痴心妄想的丑陋嘴脸，心中充满了鄙夷。
用谎言构建的爱情，就像沙滩上的城堡，再美，也经不起浪花的冲刷。
但我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可以。但是，重塑记忆比删除更复杂，也更耗费精力。而且，我需要一些‘素材’。”
“什么素材？”
“你的。我需要接入你的脑域，提取一些你自己的真实情绪和感官数据，比如你看到巴黎铁塔时的喜悦，听到交响乐时的感受。否则，我凭空捏造的记忆会非常虚假，很容易被他的潜意识识破，并产生更强烈的排斥。”
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我要进入苏晚的记忆。
我要亲眼看看，在她那肮脏龌龊的脑子里，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关于陆屹臣的车祸，关于……我母亲的昏迷。
苏晚显然有些犹豫。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大脑完全向另一个人敞开。
我故作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那就等着陆屹臣变成一个真正的白痴吧。反正，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他脑子里的‘苏然’删干净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说着，我就要做势收拾东西。
“等等！”苏晚急忙叫住我。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