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逼出来的我。”他喃喃自语，不知是在对谁说。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大圣，这般模样，可还认得自己？”
悟空猛然转身，金箍棒随即挥出。这一棒之力，足以开山断流，却被来人轻轻一指挡住。
来者是一位白发老者，面容慈祥，目光却炯炯有神，穿着朴素的白袍，手持一根桃木杖。
“你是何人？”悟空警惕地问。能如此轻易挡住他一击的人，三界中屈指可数。
老者微笑：“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大圣可叫我白翁。”
“白翁？”悟空搜索记忆，不记得三界中有这号人物，“找俺老孙何事？若是来当说客，劝俺罢手，那就省省力气吧！”
白翁摇头：“非也。老朽只是来问大圣一个问题：这般杀戮，可让你心中快意？”
悟空冷笑：“快意？俺老孙只要让那些虚伪之辈付出代价！”
“然后呢？”白翁目光如炬，“即使你推翻了天庭，踏平了灵山，然后呢？你将成为新的玉帝？新的佛祖？还是将这三界化为一片焦土？”
悟空语塞。他确实没想过“然后”的事。他只是愤怒，只想报复。
白翁轻叹：“大圣，你如今这般模样，不过是在自毁前程。你心中的仇恨虽有缘由，但如此下去，三界将因你生灵涂炭，你自己也会坠入无间地狱。”
悟空冷笑一声：“哼，如今三界谁把我当回事？我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如今我要为自己活一回！”
白翁摇摇头：“大圣，你可还记得当初随唐僧取经时的初心？那一路的艰难险阻，你可都是为了普渡众生。如今你若继续沉沦，那些曾经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悟空心中一震，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想起火焰山前，他三借芭蕉扇，为百姓求雨；想起车迟国中，他与虎力、鹿力、羊力三大仙斗法，解救受苦僧众；想起比丘国，他救下千名孩童性命...
那些百姓的笑脸和感恩，曾经让他心中充满前所未有的满足。那是单纯的力量和战斗无法给予的。
见他有所动摇，白翁接着说：“大圣，若你想洗清身上的罪孽，重新回到正途，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但这一路必将充满艰辛，你可愿意？”
悟空沉思良久。他确实厌倦了现在的状态，这种无尽的愤怒和杀戮，让他感到比五行山下五百年还要煎熬。
“罢了罢了！”最终他咬牙道，“我就再信你一次！你且说来。”
白翁告诉他，在极北之地有一座冰雪神山，山上有一口灵泉，名为净心泉。只要能取到净心泉的泉水，洗净身上的戾气，孙行者便能重新找回自我。
“但须知，”白翁郑重道，“净心泉只洗得去戾气，洗不去罪孽。你过往造成的杀孽，仍需你自己去弥补。”
悟空点头：“若得重生，俺老孙自会弥补过错。”
白翁微笑点头，身形渐渐淡化，最终消失不见。
悟空站在原地，良久未动。他感觉这次遭遇不像真实，但又确实发生了。
“极北之地么？”他望向北方，眼中红光稍褪，“那就去走一遭！”
一个筋斗云，他朝着北方疾飞而去。
第四章 极北险途
越往北行，越是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