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风裹着桂花香钻进林大的每一条走廊,苏晓棠举着相机蹲在行政楼后的银杏树下,镜头里追着一只毛色油亮的黑橘猫——这是她“小棠的校园日记”vlog的新主题“校园隐藏角落”,而这只被她赐名“煤球”的流浪猫,是她蹲了三天才摸清行踪的“特邀嘉宾”。
“煤球乖,再往镜头这边挪挪嘛~”她压低声音哄着,指尖捏着冻干晃了晃,猫却突然竖起耳朵,尾巴一甩,朝走廊拐角窜了过去。苏晓棠下意识起身去追,没注意脚下刚拖过的地砖还泛着湿光,脚踝一崴,整个人往前扑去,相机脱手的瞬间,她甚至已经脑补出镜头摔碎、素材归零的悲剧。
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稳稳托住,相机也落在了另一只掌心。苏晓棠顺着手臂抬头,撞进一双镜片后的眼睛——男生穿一件洗得软乎乎的白T,牛仔裤膝盖处有个不明显的补丁,黑发软软地贴在额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豆腐,可指节上沾着两根黑橘色的猫毛,还带着点冻干的碎屑。
“小心。”他的声音比想象中低,像浸了凉水的薄荷,说完又补充了句“这里地面滑”,五个字,不多不少。苏晓棠盯着他指尖的猫毛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要接相机:“谢、谢谢同学!你也来喂煤球吗?”
男生没说话,只是把相机递还给她,指尖碰到她手背时,苏晓棠莫名觉得那点温度比秋日的阳光还烫。他转身要走,苏晓棠连忙追问:“同学你哪个系的呀?我叫苏晓棠,中文系大二的!”
他脚步顿了顿,没回头:“物理系,陆则。”
声音飘过来时,人已经拐进了走廊尽头,只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苏晓棠举着相机低头看,屏幕里还停留在刚才追猫的画面,边角处恰好框进了陆则伸手接相机的瞬间——白T、黑框眼镜,还有那抹藏在冷脸下的猫毛,反差感像颗糖在她心里轻轻炸了下。当晚剪vlog时,她没忍住把这段模糊的镜头加在结尾,配文“校园偶遇神秘猫系学神,手稳心细还沾猫毛!”,没想到凌晨醒来翻评论,满屏都是“求扒这个学神!”“这反差我先磕了!”。
苏晓棠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指尖戳着陆则的名字——物理系,陆则。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听过,直到室友林薇凑过来抢她手机看:“哟,这不是咱们学校的冰山学神陆则吗?物理系大三的,绩点常年专业第一,传说他跟导师汇报实验数据都只回‘是’‘不是’‘再测’,你居然能让他说超过五个字?”
“啊?这么高冷吗?”苏晓棠想起他递相机时的温度,还有那句“这里地面滑”,总觉得和“冰山”的标签对不上。林薇拍了下她的肩:“下周我有份实验报告要送去物理系实验楼302,你帮我跑个腿呗?正好去会会你的‘猫系学神’。”
苏晓棠抱着实验报告站在物理系实验楼前时,才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她是个纯纯的路痴,哪怕提前在手机上存了校园地图,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走廊和贴满公式的公告栏,还是彻底懵了。她蹲在二楼楼梯口,手指在地图上划来划去,屏幕里的路线像团乱麻,风从窗户吹进来,把报告的边角吹得哗哗响,她盯着“302室:凝聚态物理实验室”的字样,差点把地图戳出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