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
王曼死死攥着那碗还是温热的海鲜粥，指甲掐进掌心。
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刘轩…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在送外卖？
五年了，她以为他早就离开了这座城市，过得…至少应该不错。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在她订婚的这一天？
李泽搂住她的腰，语气关切：“真的没事？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
王曼强迫自己挤出完美的微笑：“没事，只是没想到下雨天还能这么快送到外卖。”
她笑得无懈可击，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那个她曾经爱过、恨过、最终试图遗忘的男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重新砸进了她的生活。
以最让她猝不及防的方式。
02
那一夜，刘轩失眠了。
破旧的出租屋，窗外雨声滴答。
烟头明灭。
王曼那张震惊又慌乱的脸，在他脑子里反复播放。
还有她那句“不认识”。
干脆利落。挺好。
他扯了扯嘴角，有点苦。
五年前。
他们是大学里最惹眼的一对。
他是学霸，是学生会主席，意气风发。
她是系花，天真烂漫，眼里全是光。
他们挤在路边摊吃麻辣烫，在图书馆共享一副耳机，在操场上幻想未来。
他说：“曼曼，等我创业成功，给你买大房子，让你过最好日子。”
她笑，眼睛弯成月牙：“只要是你，吃路边摊我也开心。”
后来呢？
后来，他那个看似前途无量的创业项目，被最好的兄弟坑了。
卷走了所有钱，留下一堆债。
一夜之间，天塌地陷。
追债的电话打爆手机，房东冷着脸催租。
他从云端，直接摔进泥里。
最难的时候，王曼家里找来了。
她母亲，那个一身贵气的女人，坐在星巴克，眼神像刀。
“刘先生，请你现实点。你拿什么给曼曼未来？负债？还是你的空头支票？”
“离开她。为你自己，也为她好。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杯咖啡他没喝，苦味却漫进了心里。
他选择了最蠢的方式。
故意冷漠，故意找茬，最后说了狠话。
“王曼，我腻了。你这种大小姐，我养不起。”
她哭，打他，骂他骗子。
他心在滴血，脸上却只有不耐烦。
“别缠着了，好聚好散。”
他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碎掉。
然后，她走了。
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再后来，他拼命还债。
打工，兼职，什么活都干。
最后，稳定成一名外卖员。
忙碌，能让人没空胡思乱想。
他以为时间能抹平一切。
直到今晚，那场雨，那个宴会厅，那个他差点认不出的王曼。
还有她未婚夫审视的眼神。
像一记耳光，把他打回原形。
他深吸一口烟，呛得咳嗽。
过去，就像这烟灰，掸掉了，味儿还缠着。
第二天。
刘轩顶着黑眼圈跑单。
中午，爆单期。写字楼商圈挤满了外卖员。
他抢到一个“铂悦府”A栋3001的订单。
又是那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取餐”。
总不能跟钱过不去。
送上楼。
这次，开门的不是前台，也不是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