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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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情绪的价值
日料店的包厢里，气氛很安静。
我没有急着切入正题。
我们聊代码，聊算法，聊人工智能的未来。
这些是他的领域，也是我这三个月恶补的知识。
当一个人能在你最擅长的领域里，跟你进行高质量的对话时，他会迅速对你产生认同感。
陈默显然就是这样。
他的话渐渐多了起来，眼神也越来越亮。
他说起他最近攻克的一个技术难题，兴奋得像个孩子。
我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提出一两个专业但不算尖锐的问题。
在他讲完之后，我端起清酒，敬他。
“陈总监，你是我见过最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这个时代，像你这样专注技术的人，太少了。”
“我很佩服你。”
我的语气，十分真诚。
陈默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
“没……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陆总……泽宇，他总说我还差得远。”
他提到了陆泽宇。
很好。
话题可以继续了。
“陆总对你的要求，一定很高吧？”我看似随意地问。
陈默的眼神黯淡下来。
“他……他从没满意过。”
“他说我的代码没有灵魂，说我的架构不够宏大。”
“可我……”
他没说下去，只是苦笑。
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理解和同情。
“那不是你的问题。”
“一个开疆拓土的将军，是无法理解一个铸剑大师的孤独的。”
“他要的是征服，而你要的，是完美。”
“你们没有谁对谁错，只是追求不一样。”
我没有说陆泽宇一句坏话。
我甚至还在“夸”他。
但我的每一句话，都在陈默的心里，把他和陆泽宇划开了界限。
并且，我坚定地站在了他这边。
陈默怔怔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融化。
“你……你怎么会这么懂？”
“因为我见过太多像陆总那样的人了。”
“也见过……太少像你这样的人。”
我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帘，制造出一种“我们是同类”的氛围。
“我刚回国，准备投一些有潜力的科技项目。”
“本来想直接找陆总谈。”
“但现在，我觉得，或许跟你聊，能让我看到一些更本质的东西。”
我把选择权抛给了他。
这是一种尊重。
也是一种赋权。
让他觉得，他可以影响我的决策。
这种感觉，是陆泽宇从未给过他的。
陈默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笑了。
鱼已经咬住了钩，现在，可以慢慢收线了。
“不急。”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空可以随时找我，聊技术，或者……只是喝杯酒。”
我把一张名片推到他面前。
然后，我起身，准备离开。
“Nian总！”他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
“谢谢你。”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今晚，是我这几年来，聊得最开心的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