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胳膊骨折了,但我觉得,值。
6.
在医院里,我享受到了出生以来最好的待遇。
干净的病床,温暖的被子,还有妈妈寸步不离的守护。
爸爸用赔偿款,给我们交了住院费,剩下的钱,他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他给我买了我人生中第一个玩具,一个漂亮的拨浪鼓。
妈妈每天给我熬骨头汤,一勺一勺地喂我。
她总是先吹凉了,在自己嘴唇上试过温度,才送到我嘴边。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
我乖乖地喝汤,乖乖地配合医生治疗。
因为我知道,只有我好了,这个家才能真正好起来。
养伤的日子里,爸爸妈妈脸上的愁云终于散去了一些。
他们开始规划我们的未来。
爸爸说:“等暖暖好了,我们就不住那了,我们换个好点的地方。”
妈妈说:“我想做点小生意,这样就能在家照顾暖暖,还能赚钱。”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暖洋洋的。
我爸妈不是懒人,他们只是缺少一个机会,一个摆脱贫穷循环的起点。
现在,我用我的一条胳膊,为他们创造了这个起点。
但很快,新的问题又来了。
爸妈抱着我,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暖暖,你能告诉爸爸妈妈,那天……你为什么会说话吗?”
该来的,总会来。
我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不能说我是重生回来的社畜,他们会以为我是妖怪,把我扔了。
我看着他们担忧的眼睛,眼眶一红,挤出几滴眼泪。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他们。
然后,我用我那有限的词汇,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梦……梦里……饿……面……爸爸……妈妈……笑……”
我描述的,正是上一世我们一家三口死去的场景。
虽然断断续续,词不达意,但爸爸妈妈听懂了。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妈妈一把抱住我,泣不成声,“我的暖暖……我的孩子……你都记得……”
爸爸也蹲下来,将我们母女俩紧紧搂在怀里,一个一米八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
“是爸爸没用……是爸爸没用……”
他们没有怀疑我,他们相信了我的“托梦”之说。
他们以为是老天爷可怜我们,给了我启示,让我回来拯救这个家。
这个美丽的误会,让我彻底卸下了心防。
从那天起,我不再隐藏我的“早慧”。
我会用我的方式,引导他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出院后,我们搬了家。
用剩下的赔偿款,爸爸在城中村租了一个带小院子的房子。
虽然依旧简陋,但比之前那个鸽子笼好太多了。
妈妈也用她的巧手,开启了我们家的小生意——卖早餐。
她做的包子皮薄馅大,豆浆香醇浓郁。
但刚开始,生意并不好。
位置太偏,没什么人流量。
我看着妈妈每天早起晚睡,却只能卖出寥寥几个包子,心里着急。
这天,爸爸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消息。
市中心广场要举办一个为期一个月的庙会,正在招募小吃摊。
但摊位费很贵,而且需要抽签。
爸爸有些犹豫,“我们的钱不多了,万一抽不到,或者生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