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试图躲闪或格挡。
我甚至主动迎了上去。
“噗嗤。”
利刃入体的声音，沉闷又清晰。
剑身从我的右胸穿过，避开了心脏。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我笑了。
很好，这个距离，刚刚好。
苏婉儿的尖叫变成了得意的笑声：“死了吧！活该！看你还怎么嘴贱！”
凌剑尘准备拔出剑，给我最后一击。
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不是为了攻击，而是死死抓住了剑身。
锋利的剑刃瞬间割开了我的掌心，黑色的血液顺着剑流下。
“你做什么？”凌剑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的身体被他的剑穿着，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尺。
我抬起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
“学长，你记不记得，三年前的雨夜，在断魂崖，你为了救苏婉儿，被三头魔狼偷袭。”
凌剑尘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爪子，从你左肩抓下，深可见骨。伤口虽然愈合了，但魔气侵入经脉，每到阴雨天，灵力运转到那里，就会针扎一样疼，对不对？”
他的身体僵住了。
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唯一的破绽。
除了他自己，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看着他脸上那熟悉的轻蔑笑容寸寸碎裂，被惊骇与难以置信所取代。
我笑了，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我的牙齿。
“今天的剧本，我说了算。”
2
凌剑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握着剑柄的手，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现了不稳。
“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苏婉儿察觉到了不对劲。
“剑尘哥哥，怎么了？你怎么不把剑拔出来？快给这个孽障最后一击啊！”
她跺着脚，语气娇嗔，实则催促。
凌剑塵没有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我的意识因为失血开始模糊，无数记忆的碎片在眼前翻飞。
我记起了第五千次死亡。
那一次，凌剑尘身边没有苏婉儿。
他还是那个天之骄子，但眼神里没有现在这般冷漠，还带着一丝少年人的好奇。
他一剑将我钉在石壁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伤口。
“你……有意识吗？”
他问我。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他眼中看到除了杀意和轻蔑之外的情绪。
我当时愣住了。
系统给我的设定是狂暴的、没有理智的魔物。
我应该嘶吼，应该挣扎。
但我没有。
我看着他，尝试着发出不成调的音节。
“为……什……么……”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杀我。
他似乎听懂了。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因为这是我的任务，是我的道。”
他的回答很轻。
“杀了你，我才能变得更强，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那一刻，我好像……不那么恨他了。
原来，他杀我，不是因为享受杀戮，而是为了他心中的“道”，为了他要保护的人。
我甚至觉得，死在他手上，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真是可笑。
我竟然对一个杀了我几千次的人，产生了一丝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