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伤到他了。
不管是狐狸，还是人。
7
自从发现季衡的秘密，宿舍里的气氛就变得很奇怪。
苏然不敢再直视季衡的眼睛。
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往季衡身后看，想看看那条大尾巴是不是藏起来了。
季衡则变得更加沉默。
他看苏然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探究和不安。
苏然买的牛肉粒，他再也没动过。
苏然给他倒的牛奶，他也只是闻闻，然后走开。
晚上，他不再爬上苏然的床，而是缩在衣柜里，一整晚都不出来。
苏然心里堵得慌。
他知道，是他前几天的抗拒，让季衡……或者说，让那只小狐狸感到了害怕。
这天，苏然打完球回来，一身臭汗。
他推开宿舍门，看见季衡正坐在他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是那个针孔摄像头。
苏然的心跳漏了一拍。
“季衡，你……”
季衡抬起头，眼睛是红的。
他把摄像头放在桌上，声音沙哑。
“你都看到了？”
苏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以为会迎来季衡的滔天怒火，或者冷漠的驱逐。
但季衡只是坐在那里，垂着头，银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季衡的声音很轻，“我不是故意的。”
苏然看着他。
这个在学校里被无数人仰望的天之骄子，此刻看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脆弱，又无助。
就像那天晚上，他在暴雨里捡到的那只小狐狸。
苏然心里那点尴尬和震惊，瞬间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了。
他走过去，在季衡面前蹲下。
他伸手，想像以前安抚小狐狸那样，摸摸他的头。
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他叹了口气。
“你……腿上的伤，好了吗？”
季衡猛地抬起头，眼里的震惊掩饰不住。
苏然看着他，认真地说：“还有，以后别睡衣柜了，对腰不好。”
8
秘密被戳破，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算是捅开了。
气氛反而没那么尴尬了。
季衡还是那个高冷学神，苏然还是那个贫穷大学生。
只是有些事，不一样了。
比如，苏然的床上，多了一个枕头。
是季衡的。
他不再变身成狐狸，而是直接以人的形态，睡在苏然旁边。
当然，是穿着睡衣的。
苏然一开始很不习惯。
身边躺着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帅得人神共愤的大男人，他能睡着才怪。
但季衡睡得很安稳。
他似乎只有在苏然身边，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苏然也发现了，季衡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说不上来，但让人很安心。
更重要的是，他的被窝里，多了一条“天然毛毯”。
那条银色的狐狸尾巴，总是在苏然睡着后，悄悄地伸过来，盖在他的肚子上。
毛茸茸，软乎乎，暖烘烘。
苏然嘴上不说，身体却很诚实。
他再也没起过夜。
“季衡，”一天晚上，苏然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变成狐狸？”
季衡沉默了很久。
“渡劫失败了。”他声音很低，“灵力不稳，受伤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