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默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录音。
前几个小时只有平稳的呼吸声，但到了凌晨一点左右，录音中传来起床的声音，然后是键盘敲击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中夹杂着低沉自信的说话声——那是他的声音，却又完全陌生。
“...这群白痴的安全系统就像纸糊的，让我教教他们什么叫真正的加密...”
林默手一抖，手机啪嗒落在地上。
他颤抖着捡起手机，继续听下去。录音中的“自己”似乎在与人视频通话：
“...赵总放心，收购案我会处理，那家公司漏洞多得像筛子...” “...苏晚晴的项目？简单，我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最后，一段令人脊背发凉的自言自语：
“白天的那个可怜虫最好永远别发现我的存在。不过就算发现又如何？他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录音结束。
林默坐在床边，浑身冰冷。
他终于明白了。
那些夜里的 freelance 工作、暗夜先生的称呼、媒体追逐的“暗夜骑士”黑客、还有自己莫名精进的技能...
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
一个只在黑夜出现的，强大而危险的存在。
双重生活
林默盯着地上的手机，仿佛它是一条随时会暴起伤人的毒蛇。录音里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自信、嘲讽、充满掌控力——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却又完全陌生。
“不，这不可能...”林默抱头喃喃自语，“一定是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他跌跌撞撞冲进浴室，用冷水不断泼脸，试图让自己清醒。抬头时，他看见前天被打碎后勉强拼贴起来的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神。
这一刻，林默不得不面对现实——最近所有怪事都有了解释。夜里那些“记不住”的高价工作、清晨醒来偶尔感觉到的异常疲惫、有时发现自己身处与睡前不同的位置、甚至房间里偶尔出现的陌生物品...
全都是另一个人格活动的证据。
“我精神分裂了？”这个念头让林默不寒而栗。
那天上班，林默状态极差，连续犯了好几个低级错误，被王志骂得狗血淋头。若是往常，他会唯唯诺诺地道歉，但今天不同——当他低头看着王志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内心突然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不是恐惧，不是顺从，而是...轻蔑。
“王总，”林默听到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你牙缝里有菠菜。”
王志愣住了，下意识闭嘴用舌头检查牙齿。周围同时发出压抑的窃笑。
“你...”王志反应过来，脸涨成猪肝色。
林默不再理会他，转身回到工位，心跳如鼓。刚才那句话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会说出口的，仿佛有另一个人格正试图挣脱束缚。
一整天，林默都处在高度紧张状态。他既害怕夜晚降临，又忍不住想知道真相。下午他提前请假回家，特意多买了一把锁，将自己的手脚用软绳固定在床上——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原始的防止“夜行动”的方法。
入睡前，林默再次开启手机录音功能，把它放在床头柜上。
“不管你是谁，别想再控制我的身体。”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不知是在警告另一个人格，还是在安慰自己。
睡眠来得意外地快而且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