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舟，那是我爸妈留下的……”我做着最后的挣扎。
“死物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给活人用。”
“难道你想让你爸妈的心血，就放在那发霉吗？”
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
“念念，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自私？”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妈昨天打电话都哭了！”
“她说村里人都戳我脊梁骨！”
“骂我娶了媳妇忘了娘！”
“说你一个人在城里吃香喝辣的。”
“把我们老两口扔乡下等死！”
“你知道我听了多难受吗？”
他开始打亲情牌，用孝道来绑架我。
这是他最擅长的伎俩。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累。
我不想再争辩了。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在这个家里，我从来没有话语权。
“好。”我听到自己平静地吐出一个字。
“我卖。”
顾延舟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紧紧地抱住我，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念念，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负你。”
我任由他抱着，脸上挂着温顺的笑。
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荒原。
卖房的手续办得很快。
顾延舟全程陪同，体贴入微。
在中介公司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那套房产证，一起死了。
我拿到了我最后的房产证。
然后，亲手将它交到了那个即将摧毁我一切的男人手上。
4
卖房的钱很快到账，一共三百六十万。
顾延舟说，为了方便操作，钱先全部转入他的账户。
我没有异议。
从那天起，他变得更加忙碌。
每天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他说是在为公司的新地址和装修奔波。
我依旧扮演着温顺体贴的妻子。
每天算着时间给他准备好饭菜，等他回家。
然后在他洗澡的时候，偷偷拿起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
多么讽刺。
我轻易地点开了他的微信和银行APP。
银行流水显示，三天前，有一笔两百八十万的款项，转入了一个陌生的账户。
收款人姓名，是顾延舟的父亲。
我的心，像是被活生生撕开一个大口子。
冷风夹着冰碴子，一个劲地往里灌。
他拿着卖掉我父母房子的钱，全款给他爸妈，在他们老家县城，买了一套大平层。
而我，连一个字的知会都没有收到。
我颤抖着手，点开了他和李薇的聊天记录。
那里面，没有露骨的调情，却充满了刺眼的暧昧。
【李薇：延舟哥，叔叔阿姨住新家的照片我看了，真气派！你真是个大孝子。】
【顾延舟：应该的。委屈了他们半辈子，也该让他们享享福了。】
【李薇：那你呢？你和念姐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