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为了陆淮的事业,殚精竭虑,落下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的身体晃了晃,视线开始模糊。
楼下,那辆疯狂的汽车已经冲破了酒店门口的护栏,正对着玻璃旋转门,发出最后的轰鸣。
我扶着栏杆,几乎站立不稳。
意识抽离的前一秒,我似乎听到了沈澈惊慌的呼喊,也似乎看到了陆淮那张隔着遥远距离、却依旧清晰的、扭曲而疯狂的脸。
他踩下了油门。
5
预想中的剧烈撞击声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和重物落地的闷响。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向下看去。
一排黑色的防爆路障,不知何时从地底升起,死死地挡在了酒店大门前。
陆淮那辆疯狂的轿车一头撞在路障上,车头瞬间凹陷变形,冒出滚滚浓烟。
他本人则因为巨大的冲击力,从破碎的挡风玻璃里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几辆黑色的商务车迅速围了上来,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从车上下来,动作利落地控制了现场,疏散了人群,并抬走了生死不知的陆淮。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我知道,那是沈澈的安排。
我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接住了我。
“董事长!”
沈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打横将我抱起,快步走向电梯。
“我已经叫了私人医生在楼上等您。您撑住。”
我靠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意识在黑暗中沉浮,胃部的绞痛一阵阵传来。
“沈澈……”我虚弱地开口,“白家那块地……”
“您放心。”沈澈打断了我,他的声音不容置疑,“一切有我。您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我再也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黑暗。
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了总统套房柔软的大床上。
手背上扎着吊瓶,床边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医生,正在收拾药箱。
沈澈站在窗边,背对着我,身形挺拔。
“醒了?”他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眼底的担忧却藏不住。
“医生说您是积劳成疾,加上情绪波动太大,引发的急性胃出血。需要静养。”
我动了动身体,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
“陆淮呢?”
“送去医院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断了几根肋骨。”沈澈的语气很平淡,“他这次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危害公共安全罪,下半辈子,应该都会在牢里度过了。”
我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中。
“白家呢?”我又问。
沈澈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财经新闻的头条。
【天环集团豪掷千金,拿下城南黄金地块,白氏集团竞标失败,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
新闻下面,是白氏集团董事长,也就是白薇薇的父亲,在媒体面前痛哭流涕的照片。
一夜之间,从天堂到地狱。
“干得漂亮。”我把平板还给他。
沈澈却没接,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董事长,您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