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颜没有去寻找，她知道，有些束缚，解脱了才是真正的自由。而她心中的符颜，永远不会真正离开。
远处，柳娘的笑声再次响起，清脆如铃。这一次，若颜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春水破冰，清澈而自然。
她在桃树下坐下，拿起画笔，不是为了驱散寂寞，而是为了记录这份终于到来的、真实的快乐。
日头西斜，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橘红色。
若颜收拾好画具，准备回屋做晚饭。这是她在人间养成的习惯，一日三餐，简单却规律。她发现，专注于柴米油盐的日常，反而让她的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厨房里，若颜笨拙地切着青菜。虽然已经在人间生活了半年，但她做起这些事来仍然显得有些生疏。仙人的法力在这些琐事上毫无用处，甚至还会帮倒忙——有一次她试图用法术控制火候，结果把一锅汤煮得焦黑。
“需要帮忙吗？”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若颜回头，看见符颜的虚影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她熟悉的微笑。虽然不能实质地触碰，但他的存在依然让她感到温暖。
“不用了，”若颜笑着说，“我想自己试试。”
符颜点点头，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她忙碌。
若颜发现，自从那件事后，符颜的虚影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但她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焦虑和恐惧。她知道，有些东西，即使看不见，也永远不会消失。
晚饭后，若颜拿出针线，开始为柳娘的小女儿缝制一件新衣。这是她向柳娘学的第一项手艺，起初针脚歪歪扭扭，现在已渐渐有了模样。
“你的手艺进步了很多。”符颜的声音轻轻响起。
若颜抬头，看见他的虚影坐在对面，手中似乎也拿着针线——那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她笑了笑，继续手中的活计。
“柳娘说，做针线活最重要的是耐心。”若颜轻声说，“一针一线，急不得，也快不得。”
“就像快乐一样。”符颜接话道。
若颜手中的针停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啊，就像快乐一样。”
夜深了，若颜吹熄油灯，躺在床上。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想起在天界的日子，那些漫长而寂寞的岁月，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符颜，”她轻声呼唤，“你还在吗？”
“我一直都在。”微弱的声音从鼻中传来，带着一丝倦意。
“对不起，”若颜说，“为我曾经做的一切。”
“不必道歉，”符颜的声音温柔而宽容，“我们都在学习如何更好地存在。”
若颜闭上眼睛，感受着内心的平静。
这种平静不是空洞无物，而是一种深深的接纳——接纳生命中的得失，接纳无常的变化，接纳自己的不完美。
第二天清晨，若颜被一阵敲门声唤醒。她打开门，看见柳娘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蔬菜。
“早上好，”柳娘笑着说，“我家菜园里的菜长得太好了，吃不完，给你送些来。”
若颜接过篮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天界时，众仙送礼多是出于礼节或是有所求，而这种单纯的分享，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谢谢，”若颜真诚地说，“我正好想学做几道新菜，你能教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