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得苏晴浑身发冷，从骨头缝里透出寒意来。
娶她。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蜜糖，精准地击中了她内心最深处、最卑微也最疯狂的渴望。明知道这大概率是一个谎言，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悬崖，可他给出的饵，太诱人。
那不仅是一个名分，更是她对过去所有屈辱的一种虚幻的救赎，是对沈薇最彻底的报复。
她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只有冰冷的利用和毫无温度的欲望。挣扎、恐惧、还有那点可悲的、无法彻底熄灭的爱意，在她眼中剧烈交战。
许久，她听到自己空洞的声音飘散在风里，轻得几乎听不见：
“……好。我去。”
凭借出色的专业成绩和江辰在背后不动声色的“打点”，苏晴“顺利”地进入了沈氏集团的核心技术部门。职位不高，只是一个助理工程师，却恰好被分配在“晨曦”项目组，能接触到部分外围资料和非核心数据。
每一天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她小心翼翼地搜集着碎片信息，利用一切机会记忆关键参数、拷贝不重要的设计图、试图从同事的闲聊中拼凑项目架构。每一次与同事擦肩而过，每一次听到身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甚至每一次内部网络的安全检查通知，都能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她迅速消瘦下去，眼下的乌青连最厚的粉底也遮掩不住，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惊惶，像一只随时准备逃离的惊弓之鸟。同事偶尔关心地问她是不是太累了，她只能勉强挤出笑容，说是刚入职压力大。
与江辰的联络转为绝对地下。他们用一款加密的通讯软件联系，每次联系时间极短。她传来的零星信息，他似乎总不满意。
“不够。这些边缘数据没用。我要最核心的算法模块和能源核心的设计图纸。”——这是他最常回复的冰冷字句。
有时，在她被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压得几乎崩溃，深夜鼓起勇气发去一条“江辰，我真的很害怕，今天安全部门的人来巡检了”的消息后，得到的回复往往隔了很久，只有冷冰冰的几个字：
“别忘了你要的是什么。”
或者更直接：“加快速度，我没那么多耐心等你。沈薇已经开始接触赵氏集团的太子爷了。”
她躺在出租屋冰冷窄小的床上，反复看着这些毫无温度的文字，企图从里面抠出一丝一毫的关心或担忧，却次次徒劳。
手机屏幕幽暗的光映着她惨白憔悴的脸，眼泪无声地滑落，洇湿了枕头。
希望，像一盏耗尽了油的灯，在这反复的煎熬与失望中，一点点微弱下去，直至只剩下一缕微弱的青烟，却仍被她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