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涟儿被他一喝，吓得忘了疼痛，支支吾吾：“是、是师尊您帮我……啊！”
凌华已不顾她的痛呼，灵力粗暴地深入，剥离那层属于苏涟儿的微弱灵力伪装，真切地感受着那枚金丹的一切——
那上面，不仅仅有云昭的气息，更有……更有他凌华的本命灵力痕迹！
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正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云昭的金丹，仿佛它们本该同源一体，亲密无间！
这是……
道侣契？！不，不对！是比道侣契更深、更近乎天道法则的……命定羁绊？！
唯有如此，她的金丹才会与他的灵力产生这般呼应！
唯有如此，她那为他挡劫而散的百年修为，才会被天道法则认定为……有效！
那原本注定……该是场双向奔赴的痴恋？！
“噗——”
急怒攻心，加上探查时灵力反冲，凌华仙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着后退数步，撞翻了身后的玉制灯盏，碎裂声刺耳。
他却毫无所觉，只是死死盯着苏涟儿灵根处那枚灼灼发亮、仿佛在无声嘲讽他眼盲心瞎的金丹。
所以，不是苦肉计。
那日的雷劫，是她以命换命。
她的百年修为，她的金丹，她默默付出的一切……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他当着她的面，搂着窃取她金丹、享受她付出成果的窃贼！
他用最冰冷的话语，碾碎她最后一丝尊严！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诛仙台，以为那是一场可笑的表演！
“啊——！！！”
凌华仙尊发出一声痛苦至极、悔恨至极的嘶吼，磅礴仙力失控般炸开，震得整个清修殿剧烈摇晃！
“云昭！！！”
他像是疯了一般，化作一道流光，不顾一切地冲向诛仙台。
诛仙台下，罡风如亿万把淬毒的刮骨钢刀，嘶吼着，旋转着，将一切卷入其中的事物撕扯、碾碎、湮灭。
凌华仙尊周身护体仙光狂闪，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那足以抵挡天劫的磅礴仙力，在这天地间至凶至戾的毁灭力量面前，竟显得如此脆弱。
肌肤被割裂，深可见骨，金色的仙血甫一渗出便被罡风卷走、蒸发。剧烈的疼痛无孔不入地侵袭着他的神魂，他却恍若未觉。
那双曾睥睨众生、冰冷淡漠的眼眸，此刻赤红一片，只剩下癫狂的执念，死死盯着下方翻涌不休、吞噬一切的混沌云海。
“云昭——！”
他的嘶吼被罡风撕扯得支离破碎，连他自己都听不真切。
神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铺开，像一张 desperate 的网，不顾一切地扫过每一寸毁灭的能量乱流，搜寻着哪怕一丝一毫属于她的气息。
没有。
什么都没有。
除了狂暴的毁灭意志，便是绝对的虚无。
诛仙台，诛仙灭神，魂飞魄散。从来都不是一句虚言。
可他不信！
他怎能信？！
那枚金丹……那缠绕着他本命灵力的金丹……那命定的羁绊……
“回来！云昭！你给我回来！”
他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仙力毫无保留地爆发，试图逼退周遭的罡风，更深的潜入。
换来的只是更凶猛的反噬。
咔嚓！
护体仙光终于彻底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