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双手终于攀上崖边时,赤雅的心莫名一颤。
那双手布满伤痕,血迹斑斑,指甲外翻,几处伤口深可见骨,却依然坚定有力。接着,一个男子艰难地翻上崖顶,动作笨拙却顽强,背上还负着一个昏迷的女子。
男子抬头的那一刻,赤雅呼吸骤停。
丰神俊朗,天下无双。
即使满脸血污,衣衫褴褛,也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眉如墨画,目若朗星,鼻梁高挺,唇形薄而坚定。
这张脸,她曾在无数个日夜描摹于心,如何能认错?
“云庄...”她几乎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她看见,男子望向她时,眼中只有陌生与恳求,再无往日那般炽热深情。
“求求你,救救她。”他说完这句话,便昏厥过去,却仍紧紧护着背上的女子,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赤雅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任由山风吹拂她的衣袂,却吹不散心中的惊涛骇浪。
千年等待,终于相见,他却为另一个女子拼尽性命。
第二话 为你,值得!
上官云庄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朴的木床上。
床铺柔软,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他身上的伤口已被妥善处理,缠着洁白的绷带,浑身散发着草药的清苦气息。
他猛地坐起,牵动伤口也不觉疼痛,只急切地环顾四周:“宛婉!”
“她没事。”清冷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上官云庄转头,见那绛衣女子正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棂为她镀上一层金边,美得不似凡人。
她手中捧着一只陶碗,正用玉杵轻轻捣着草药,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不是在进行凡俗劳作,而是在完成某种神圣仪式。
他急忙下床行礼,因动作太急而踉跄了一下:“多谢仙子相救。在下上官云庄,乃镇北将军。
那位是在下的...未婚妻,宛婉。”
赤雅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捣药的动作。
她的心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患的是绝症,命不久矣。”
上官云庄眼神一暗,痛苦之色溢于脸上:“在下知道。宛婉她...自幼体弱,大夫都说活不过十八。如今她已十七有余,病情愈发沉重。”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赤雅,“听闻仙子能以城池为代价,为人改命。恳求仙子救宛婉一命,在下愿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赤雅轻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包括你的性命吗?”
上官云庄毫不犹豫:“包括在下的性命。”
赤雅凝视着他,试图从那坚定目光中找出一丝熟悉的情感,却只看到对另一个女子的深情。
千年等待,竟成了一场笑话。
她放下药碗,走向另一张床榻,上面躺着的女子面色苍白如纸,却依然能看出是个清丽佳人。
她伸手搭脉,灵力缓缓探入,心下更是冰凉——这女子魂魄不全,阴阳失调,确实只有半月寿命了。
若非上官云庄以自身阳气勉强吊着她的性命,恐怕早已香消玉殒。
“仙子,能救吗?”上官云庄急切地问,眼中满是希冀。
赤雅收回手,语气淡漠:“改命需以城池为代价,你有吗?”
上官云庄面露难色:“在下只是一介武将,虽战功赫赫,却无封地。但在下愿以余生报之,为仙子做牛做马,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