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排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公交车快要来了，他才忽然开口。
「为什么？」
他的声音闷闷的，从围巾里传出来。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我。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和探究。
我心脏猛地一缩。
该怎么回答？
说我看到了弹幕，知道你的窘迫，所以想帮你？
他一定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说你喜欢他啊！笨蛋宿主！】
【就说你欣赏他的才华，被他的坚强打动了！】
【快！他-在-等你的答案！】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
「因为，我觉得你值得。」
我说。
「值得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他的身体，猛地一怔。
漆黑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碎裂，然后重组。
公交车到站了，刺眼的车灯晃过。
我看到他的眼眶，好像红了。
6.
那一晚，我失眠了。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沈砚那个泛红的眼眶。
他那样一个骄傲又隐忍的人，该是-被触动到了何种地步，才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
【恭喜宿主！成功攻破学神第一道心防！】
【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友善）】
原来还有好感度这种东西。
我看着弹幕，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我发现我的课桌上多了一瓶热牛奶和一个三明治。
我愣住了。
回头看向沈砚的座位，他已经坐在那里，像往常一样在看书。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是他买的！他五点就起床去打零工，用刚赚到的钱给你买的早餐！】
【他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最简单的。】
【他现在超紧张，怕你不喜欢！】
我的心，又酸又软。
他连自己的早饭都舍不得吃，却想着要回报我。
我打开三明治，咬了一大口。
然后转过身，对着他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你，很好吃。」
他看书的动作一顿，耳朵又悄悄地红了。
我和沈砚之间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每天会给他带一杯热姜茶。
而他，则会用各种方式不动声色地回报我。
可能是一道详细的解题步骤，也可能是一本他做满了笔记的习题册。
我们之间的交流不多，但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却让我的心每天都像泡在蜜罐里。
当然，这一切都招来了陆野和姜芙更加猛烈的嫉妒。
这天体育课，我们被要求跑八百米。
我从小体质就弱，八百米对我来说就是要命。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我就已经气喘吁吁，感觉肺都快炸了。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轻轻扶住了我的胳膊。
是沈砚。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放慢了脚步，陪着我一起跑。
他的气息很稳，让我莫名地感到心安。
7.
在沈砚的陪伴下，我竟然奇迹般地跑完了全程。
一到终点，我就瘫软在地，上气不接下气。
沈砚递给我一瓶水，拧开了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