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站在环球中心的天台上，风很大。
她刚刚把一份足以让这座大楼里一半“精英”锒铛入狱的证据，发送了出去。
手机屏幕上，是女儿林晚晚灿烂的笑脸。
三年前，也是在这个天台，晚晚从这里一跃而下。
警察说，是抑郁症，自杀。
李慧知道，不是。
她用三年的时间，将黑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划掉。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
她看着楼下那个渺小的、象征着罪恶源头的男人身影，拨通了110。
“喂，警察同志，我举报。”
“环球中心CEO顾泽宇，三年前，逼死我女儿林晚晚。”
“证据，我已经发到你们的公共邮箱了。”
“另外，他现在要逃，就在公司地下车库的B出口。”
挂掉电话，李慧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
“晚晚，妈妈替你把公道讨回来了。”
“这一次，妈妈要好好活着，看着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
1.
三年前，环球中心。
李慧第一次踏进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楼，不是以访客的身份，而是穿着一身灰色的保洁服。
她低着头，手里拿着抹布和水桶，沉默地跟在保洁主管身后。
“新来的，手脚麻利点！”
“这里是环球中心，不是你们乡下，到处都是人上人，别冲撞了贵人！”
主管是个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姓张，大家都叫她张主管。
李慧只是麻木地点点头，声音沙啞，“知道了。”
她被分配到32楼。
这一层，是“盛华科技”的办公区。
也是她女儿林晚晚，实习的地方。
更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李慧的动作很慢，但很仔细。
她擦拭着每一块地砖，每一个角落，像一个最敬业的保洁员。
但她的眼睛，却像一台最精密的扫描仪，记录着这里的一切。
办公室的格局。
摄像头的死角。
每个人工位的名牌。
还有，那间挂着“项目总监”牌子的独立办公室。
门上，贴着一个名字——王浩。
李慧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抹布里。
王浩。
黑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
也是晚晚的直属上司。
晚晚的日记里，写满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王总监今天又批评我了，他说我做的PPT是垃圾，可那份PPT明明是他自己写的初稿。】
【王总监让我陪客户喝酒，我不去，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不知好歹。】
【他又把手放在我肩膀上了，我好害怕，我躲开了。】
【他说，实习期想转正，就要听话。】
李慧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喘不过气。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回了心底。
她现在，只是一个保洁阿姨。
一个不起眼的，不会被任何人注意的幽灵。
“哎，那个新来的！发什么呆！总监办公室该打扫了！”张主管的吼声传来。
李慧回过神，推着清洁车，走向那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人。
王浩应该是在开会。
李慧关上门，开始打扫。
她的动作依旧很慢，但目标明确。
她用抹布擦过办公桌，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了桌上的鼠标。
电脑屏幕，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