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日军嚎叫着发起冲锋的间隙,林凡甚至鼓起勇气,捡起一位阵亡士兵的步枪,学着别人的样子,颤抖着瞄准、扣动扳机。他不知道子弹飞向了哪里,但那巨大的后坐力和爆响,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战场的残酷。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冒着弹雨,匍匐着在各个战位间穿梭,递上装水的竹筒。那是个半大的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脸上满是黑灰,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走到林凡身边,递过竹筒:“喝口水吧,学生先生。”
林凡接过水,注意到这孩子脖子上用红绳挂着一个子弹壳。他猛地想起爷爷笔记本里的描述:那个和他同名的“林凡”身边,也有一个这样的小通讯员,名叫“石头”!
“你……叫石头?”林凡试探着问。
孩子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咋知道?”
林凡的心沉了下去。一切都对上了。他不是旁观者,他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部分,而且,正一步步走向笔记本中记载的那个惨烈结局。
(三) 历史的重量
战斗暂时停歇,日军退下去重整队伍。阵地上弥漫着血腥和悲伤的气息。牺牲的战友被轻轻抬到一边,用破烂的军毯盖上。伤员咬着牙,忍受着缺医少药的痛苦。
林凡坐在战壕里,石头蜷缩在他身边,小声说着自己的故事。他家在东北,鬼子来了,家没了,他就跟着溃散的队伍一路走,最后被这支队伍收留。
“林先生,你懂得真多,以后教俺认字吧?等打跑了鬼子,俺也想学文化。”石头仰着脸,眼睛里充满了憧憬。
林凡看着这孩子,喉咙像被堵住一样。根据笔记,“石头”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为了掩护“林凡”而牺牲。他能不能改变这个结局?
夜幕降临,气温骤降。阵地上燃起了小小的篝火,但没人敢大声说话。老班长检查完岗哨,坐到林凡身边,拿出一个干硬的窝头,分给他一半。
“学生娃,今天多亏了你。”老班长的声音低沉,“看你细皮嫩肉的,没吃过这种苦吧?”
林凡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心中的震撼远胜于身体的疲惫。书本上冷冰冰的数字和描述,变成眼前活生生的鲜血、牺牲和坚韧。他曾经迷恋的战术推演,在真实的生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