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苦了你了。”苏鹤年叹息一声,声音带着哽咽。
林晚鼻子一酸,低下头,习惯性地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多年的孤苦和寄人篱下,让她早已习惯了隐忍,即使面对失而复得的亲人,那份深入骨髓的懦弱和不安也难以立刻消除。
“没……没关系。”她声音细若蚊蚋。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苏鹤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想拍拍她的肩膀,却被林晚下意识地缩肩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化为更深的怜惜。“明天我就让律师过来,办理相关手续,你该有的股份、资产,爷爷都会给你拿回来。”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打破了室内的温情。
“爸!您今天是不是气糊涂了?!”闯进来的是苏明远,他脸色铁青,身后跟着满脸泪痕、眼神怨毒的苏薇薇,以及一脸不赞同的苏夫人赵曼丽。
“就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拿着个不知真假的扳指,您就认下了?还把薇薇赶出家门?只有微微才是我的女儿,她我可不认”苏明远怒气冲冲,目光如刀子般刮过林晚,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林晚被他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脑袋垂得更低。
“放肆!”苏鹤年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什么叫来历不明?血脉印记和家族传承棋盘就是铁证!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连自家血脉都不认了!”
“爸,您消消气。”赵曼丽上前一步,语气看似温和,却带着绵里藏针的算计,“我们不是不认,只是这事太突然了。总要有个过程,比如做个亲子鉴定,让大家都安心不是?再说了,这孩子在外野惯了,性子又怯懦,突然认回来,让她面对咱们这个复杂的圈子,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我看,不如先让她在外面适应一段时间,慢慢来……”
她这话看似为林晚考虑,实则句句都在暗示林晚身份存疑、上不得台面,不配立刻回归苏家。
“是啊,爷爷!”苏薇薇立刻抓住机会,哭得梨花带雨,扯着苏鹤年的衣袖,“我知道我不是亲生的,比不上姐姐……可是我在您身边承欢膝下十几年,我对您的孝心是真的啊!您怎么能为了一个刚见面的人,就这么狠心把我赶走……姐姐她……她说不定根本不想回来呢,你看她都不敢抬头看我们……”
林晚听着这些诛心之言,心脏揪紧,手心冰凉。她想开口反驳,想说她愿意回来,想拥有家人的温暖,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多年的压抑和逆来顺受,让她在冲突面前本能地选择了沉默和退缩。
苏鹤年看着林晚这副懦弱不敢言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闷。他心疼孙女受的苦,又气她这般不争气,连为自己辩驳的勇气都没有。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对二房一家冷声道:“都给我滚出去!这件事我意已决,谁再多言,就一起滚出苏家!”
苏明远夫妇见老爷子动了真怒,不敢再硬顶,狠狠瞪了林晚一眼,拉着还在啜泣的苏薇薇悻悻离去。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气氛却有些凝滞。
苏鹤年看着依旧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的林晚,叹了口气,语气放缓:“晚晚,别怕。以后有爷爷在,没人能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