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的三倍报酬
"叮铃铃 ——"
老旧的诺基亚铃声在凌晨两点炸开，震得泡面桶里的汤都晃了晃。我叼着泡面叉子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带着归属地 "城郊未知区域" 的红色标识。
"谁啊？赶着投胎啊？" 我含混不清地骂了句，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午夜来电了。自从三个月前师父突然失踪，我这 "林氏风水馆" 就从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像被砂纸磨过似的："请问是林氏风水传人林风大师吗？"
我挑眉，这称呼倒是新鲜。这年头还有人叫 "大师" 而不是 "骗子" 的？"有事说事，老子忙着呢。" 我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余额 ——32.5 元，足够再吃两桶泡面。
"我需要请您看一处阴宅风水，酬劳好说。" 对方顿了顿，报出一个数字，"三万，现金支付。"
我差点把泡面喷屏幕上。三万？够我交半年房租了！"地址在哪？什么时候看？" 我立刻坐直了身子，手指不自觉摩挲着桌角那个磨得发亮的黄铜罗盘 —— 师父留下的唯一遗物。
"今晚子时，城郊乱葬岗。"
"噗 ——" 这次真喷了。我擦着屏幕上的面条，"大哥，你耍我呢？子时看乱葬岗？你知道那地方十年前是火葬场吗？"
"酬劳翻倍，六万。" 对方语气毫无波澜，"或者，你可以继续吃你的泡面。"
六万... 我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又看了看窗外飘落的枯叶。师父临走前说过，风水师三不看：半夜不看坟，阴天不看宅，孕妇不看相。但眼下这情况...
"再加一万，我要先看到一半定金。" 我咬咬牙，"还有，地址发我手机上，别想耍花样。"
"可以。" 对方挂了电话，三分钟后，一条带着定位的短信进来了，附言："定金已放在你门口牛奶箱。"
我心脏狂跳，蹑手蹑脚摸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出去 —— 空无一人的楼道里，牛奶箱的盖子确实是开着的。我猛地拉开门，抓起里面的牛皮纸袋，沉甸甸的一沓现金掉在掌心。
"妈的，拼了！" 我揣着钱冲回屋，抓起罗盘塞进帆布包，又从床底拖出个木箱，翻出几张泛黄的符纸和朱砂笔。师父留下的《青乌经》里说过，乱葬岗阴气重，需备桃木钉和镇魂符。
凌晨三点，我骑着那辆吱呀作响的二手电动车，按照导航往城郊开。越往前走，路灯越稀疏，最后干脆变成了土路。手机信号开始断断续续，屏幕上的定位点就在前方那片黑黢黢的树林里 —— 传说中的乱葬岗。
刚停下车，一阵阴风就卷着纸钱味扑面而来，吹得我后颈发凉。月光惨白，照在东倒西歪的墓碑上，影子像张牙舞爪的鬼爪。我握紧罗盘，金属外壳冰冷刺骨，指针却异常安静地指着北方。
"林大师，久等了。"
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从树后走出来，脸藏在兜帽阴影里，只能看到苍白的下巴和一抹诡异的微笑。他手里提着个黑色皮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钱带来了？" 我强装镇定，手指在帆布包里摸到桃木钉。这人身上没一点活人气，师父说过，活人头顶有三盏阳火，而他... 我抬头看了眼，他头顶空空如也。
"当然。" 男人打开皮包，里面果然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跟我来吧，穴位在山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