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晚晚，帮我换件白衬衫，待会儿要见重要客户。"
江慕白从浴室里探出头，水珠还挂在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
我正趴在床上修他昨天拍的照片，听到这话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什么客户这么重要？"
"顾清雅要回国了，想和我合作办个人画展。"他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你知道的，她可是巴黎美院的高材生，作品在欧洲都很有名气。"
我当然知道顾清雅。
江慕白大学时的女神，艺术系公认的才女，毕业后就去了法国深造。那时候江慕白还是个青涩的摄影系学生，暗恋她整整四年都没敢表白。
"哦。"我敷衍地应了一声，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江慕白换好衣服走过来，伸手搂住我的腰："怎么了？吃醋了？"
他的手很暖，贴着我的肌肤让人心跳加速。这两年来，我们就像真正的恋人一样生活着，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甚至一起哄彼此的父母。
"我吃什么醋啊，"我推开他，"不过是你的御用模特罢了。"
"别这么说，"江慕白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你对我来说很重要的。"
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
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三个字里包含了太多模糊的空间。
江慕白离开后，我盯着电脑里那些照片发呆。全都是我的身影——在咖啡厅里浅笑的侧脸，在海边奔跑的背影，在夕阳下回眸的瞬间。
他说我是他最好的模特，镜头感极佳，每个角度都完美。
可我想要的不是成为他镜头下最美的那个人，而是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手机震了震，是我妈发来的消息：【晚晚，你和慕白什么时候领证啊？我和你江阿姨都等着抱孙子呢！】
我苦笑着关掉手机。
领证？江慕白从来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晚上江慕白回来的时候眉飞色舞，一进门就开始跟我描述今天的见面："清雅还是那么有气质，穿着简单的白裙子，头发随意地挽起来，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我正在厨房做饭，听到这话手里的锅铲差点掉下去。
"哦，那很好啊。"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合作谈得怎么样？"
"非常顺利！"江慕白兴奋地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我，"她说我的摄影风格很独特，正是她想要的感觉。下个月画展开幕，她希望我能为她拍一组艺术照做宣传。"
"恭喜你。"我继续炒菜，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江慕白却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对了，清雅说想重新认识一下国内的朋友，周末有个聚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动作顿了顿："我就不去了吧，不太熟。"
"怎么会不熟？大学时你们不是认识的吗？"江慕白转过我的身体，看着我的眼睛，"清雅还特意问起你呢，说想见见我现在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用什么词比较合适。
"女朋友？"我试探性地问。
江慕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她问的是工作伙伴。"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我一下子明白了。在外人眼里，我们从来就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工作伙伴。
"那我更不应该去了，"我挣脱他的怀抱，关掉火，"我只是个摄影师的助理，没必要参加艺术家的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