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辆车迅速接应了他们。转移过程惊险万分,但总算有惊无险。爆胎的车只能暂时弃置。
继续上路后,车厢里更加拥挤。孩子因为颠簸和惊吓,哭闹起来,呼吸似乎也更急促了些。苏棠顾不上自己湿透的衣服和磕痛的额头,立刻重新调整氧气,轻声安抚着孩子和几乎崩溃的母亲。
秦骁看着她专注而温柔的侧影,看着她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看着她白大褂上沾着的泥点,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敬佩和某种柔软的情绪,悄然在他心口蔓延。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成功绕过了塌方路段,与县医院赶来的急救车汇合。孩子被安全转移上救护车,生命体征暂时平稳。
农妇抓着苏棠的手,泣不成声地感谢:“谢谢医生!谢谢解放军同志!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娃……”
救护车的鸣笛声远去,消失在渐渐变小的雨幕中。
秦骁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他转过身,想对那位临危不惧的女医生说声辛苦了,却看见苏棠正微微蹙着眉,抬手轻轻按着自己右侧额角。那里,有一块明显的青紫淤痕,微微肿起,是刚才撞的。
“你受伤了?”秦骁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steps closer.
苏棠放下手,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没事,小磕碰。孩子平安就好。”她抬眼看向秦骁,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那双眼睛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清亮,“今晚,多谢你们。”
“职责所在。”秦骁看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苏医生……很勇敢。”
苏棠似乎微微笑了一下,很淡,隐在口罩之下看不真切:“医生和军人,不都是救人的么。走了,孙大夫该等急了。”
她转身走向等候的车辆,背影瘦削却挺直。
秦骁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雨丝凉凉地落在他脸上,但他却觉得心头某处,被那抹白色的、坚定的身影,烫了一下。
二、哨所的病号
翌日,天气放晴。边境的天空蓝得透彻,仿佛昨夜那场狂暴的暴雨只是一场幻觉。
秦骁带着几个兵,清理完塌方路段的障碍,又想办法把昨晚爆胎的越野车拖了回来,忙完已是下午。回到哨所,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卫生员小刘就愁眉苦脸地跑来了。
“连长,不好了!小赵从昨晚开始就发烧,肚子疼得厉害,我给他吃了药也不见好,这会儿疼得更凶了,还恶心呕吐!”
小赵是哨所里年纪最小的兵,刚十八岁。
秦骁立刻起身往宿舍走:“怎么回事?昨晚淋雨着凉了?”
“不像!”小刘跟在后面,“像是吃坏了东西,但又不像普通肠胃炎,他右下腹疼得特别厉害,碰都碰不得!”
秦骁心里咯噔一下。他虽然不是医生,但边防线上待久了,对各种急症也有些基本了解。右下腹剧痛、压痛……这听起来很像……
“急性阑尾炎?”他脱口而出。
“我……我也怀疑……”小刘急得额头冒汗,“可咱们这条件,没法确诊,更别说手术了!送县医院起码得三四个小时车程,万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