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打我。
我侧身躲过,她扑了个空,更加歇斯底里。
“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他还是个孩子啊!”
“我儿子躺在ICU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也是个孩子?”
我看着这对夫妻,一个暴跳如雷,一个撒泼哭嚎。
真是天生一对。
王志国拉住他老婆,喘着粗气,试图找回一点理智。
“姜月,开个价吧。”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多少钱,才能让你把这些东西烂在肚子里。”
“我的儿子,在你眼里就值一个价码吗?”
2.
“那好。”我点点头,“把你儿子赔给我,我就烂在肚子里。”
他老婆尖叫起来:“你做梦!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站住!”王志国在我身后低吼,“你以为你这么做,自己能讨到好?诽谤!造谣!我一样可以告你!”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尽管试试。”
回到家,我反锁上门。
巨大的空虚和疲惫席卷而来。
我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环顾着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客厅的墙上,还挂着陈星从小到大的奖状。
从“三好学生”到奥数竞赛一等奖,满满当当地贴了一整面墙。
照片上,他抱着奖杯,笑得阳光灿烂,露出一口小白牙。
可现在,他躺在医院里,浑身插满了管子,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
医生说,他就算能醒过来,最好的结果也是植物人。
我的星星,我的骄傲,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就这么,被毁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医院打来的。
“陈星妈妈,今天下午的费用该交了。”
我看着银行卡里所剩无几的余额,心里一阵刺痛。
我曾经是个还算成功的职业经理人,可为了专心照顾陈星,我辞掉了工作。
积蓄在昂贵的ICU费用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我打开那个女人塞给我的纸条。
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
“晚上九点,街心公园。”
我把纸条攥在手心。
无论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得去闯一闯。
为了我的星星。
夜里九点,我准时到了街心公园。
公园里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散步的老人。
在一个昏暗的角落,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今天在礼堂里,坐在角落的那个女人。
她是陈星同班同学的妈妈,我有点印象。
她看到我,显得很紧张,不停地四处张望。
“陈星妈妈。”她声音压得很低,“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谢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她眼圈红了,“我们都知道陈星被欺负,可我们不敢说……王志国的权力太大了,我们怕孩子被报复。”
我理解。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普通人的反抗,总是显得那么无力。
“我女儿……”她哽咽了一下,“也被王硕欺负过,他……他把我女儿堵在体育器材室,想……”
她没说下去,但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后来我去找王志国,他就是笑着跟我说,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儿的。然后第二天,我女儿的助学金就被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