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
「嗯.」
我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点了点头.
是啊.
都过去了.
他疯了，或者死了，都与我无关.
我的人生，早已没有他的位置.
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
14.
又过了几年.
我的事业达到了顶峰，拿遍了国内外所有音乐大奖.
我和沈宗翰的感情，也一如既往地甜蜜.
女儿也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一切，都岁月静好.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包裹.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泛黄的乐谱.
乐谱的封面上，用血写着三个字.
《赎罪书》.
我翻开，里面的音符，杂乱无章，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像一个疯子，在绝望地嘶吼.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顾衍琛的笔迹.
虽然，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包裹里，还有一封信.
信上的字，歪歪扭扭，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舒舒：」
「对不起.」
「我知道，这三个字，你已经听腻了.」
「但我还是要说.」
「我这一生，荣耀过，也堕落过.」
「我曾经以为，我拥有一切.」
「直到失去你，我才发现，我一无所有.」
「在监狱里的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
「想你笑的样子，想你为我写歌的样子，想你…决绝地离开我的样子.」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凌迟着我的灵魂.」
「我疯了，他们都说我疯了.」
「可是我很清醒.」
「我清楚地知道，我是怎么一步步，把你弄丢的.」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
后面，是一大片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
15.
我把信和乐谱，都扔进了壁炉里.
看着它们，在火焰中，一点点化为灰烬.
我没有告诉沈宗翰.
我不想让这些肮脏的东西，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
几天后，新闻报道.
顾衍琛，在狱中，咬舌自尽了.
他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支笔.
像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想写下些什么.
他的死，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连个水花都没有.
这个曾经惊艳了世界的钢琴王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远方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血色.
心里，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
只有一片，空茫的平静.
一切，都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
16.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女人，找到了我.
她自称，是顾衍琛的远房表妹.
是来替他，送一样东西给我.
那是一个很旧的音乐盒.
打开，里面传出的，是我写的第一首歌.
那是我十六岁时，写给初恋的.
一首很青涩，也很简单的曲子.
女人告诉我.
「表哥他…其实从十六岁起，就认识你了.」
「那时候，你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才华横溢.」
「而他，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自卑又阴郁的穷小子.」
「他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你，把你当成他的光.」
「他拼命练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配得上你.」
「后来，他成功了，他成了钢琴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