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遗书中相似的话钻进耳朵,让我有些恍惚。
我听懂了他的暗示。
可这个道理,我比他要明白的多。
我嗤笑一声,攥紧了手中爸妈给我的机票,认认真真道:
「傅昱琛,我不会再纠缠你,不然我不得好死!」
我发着最毒的誓言,不仅是给他听,也是给自己听。
告诉自己,不许再对傅昱琛动心。
毕竟他的心里只有沈汐。
而我的父母,也只会念念不忘沈汐。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要他们了。
这次,我没再继续跟他们纠缠,甩下一脸震惊的傅昱琛和沈汐,我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房间常年背阴,无窗,只有桌上一盏长明的小夜灯微亮,照着玻璃防尘罩里的手表。
看着这块手表,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五年前,我十八岁,沈汐奢华的升学宴上,我是端茶倒水的服务员。
不小心撞到了傅昱琛,洒了他一身菜汤,他却激动地将我带到沈氏夫妇面前。
我才知道养母为了让自己亲生女儿锦衣玉食,趁我妈生下我时,将我们偷偷调换。
大概是仇富心理,所以从小对我非打即骂,让我初中肄业打工养她。
而所有的家务活也都是我做,我每天打工回来,还得给她洗衣做饭。
若是饭菜不如她意,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那天,我被亲生父母认回时,我以为从此我的日子就好起来。
我也知道养母犯下的错,不该连累到沈汐。
所以刚回家时,我天真的想过和她和平相处,可所有人都把我当空气。
哪怕我想要杯水,只有沈汐发话,佣人才会照做。
我很快认清现状,不再奢望什么,一直谨小慎微的生活。
一年后,我和沈汐十九岁生日当天,举办了盛大宴会。
所有人都只把沈汐当千金,只准备了一份礼物,只和她谈笑风生。
失落时,傅昱琛却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我,热情地招呼我过来,递给我一个小礼盒。
他眉眼含笑,说:
「祝我们诗烟十九岁生日快乐,往后余生幸福快乐,一马平川。」
那瞬间,他宛如王子,让我瞬间沦陷。
脑海中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傅昱琛和我指腹为婚,他应该是我的未婚夫才对。
而执念如藤蔓般疯狂滋长,我几乎疯了一样开始和沈汐争抢。
傅昱琛的默许,纵容,偶尔的关心和礼物,让我误以为他对我是同样的情愫。
可嫁给傅昱琛后,他却再没对我笑过。
我以为他在因为沈汐的远走而愧疚,殷勤地给他洗衣做饭,帮他挡酒应酬喝到胃出血,照顾得他无微不至。
他依旧冷冷清清,我以为爱情就是这样细水长流。
哪怕他说不想要孩子,我以为他是因为怕我疼,因此感动不已,心甘情愿和他丁克。
直到三十年过去,我从手术中醒来,得知傅昱琛给我捐了心,看见了他写的遗书才知道。
那样高冷的人,原来也有那样热烈澎湃的感情,也会甜言蜜语。
只是这些,都给了沈汐。
他也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不想和我要而已。
而他连骨灰都不肯留给我,说他不想和我合葬,要求海葬,这样能顺着洋流飘到异国他乡,陪伴沈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