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目赤红，肺都快要气炸了！
“你……无耻！”
“哈哈哈！对，我就是无耻！”他直起身，放声大笑，“可那又怎么样？现在，我是高高在上的亲传弟子，而你，马上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阴冷而狠毒。
“李长老只是废了你的修为，我觉得不保险。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想着翻盘，对不对？”
我明白了。
他不是来羞辱我。
他是来灭口的。
“噗！”
冰冷的剑锋，毫不留情地刺穿了我的大腿，然后猛地抽出！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啊——！”我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跑啊，林默，你不是很能耐吗？”
“当年入门大比，你不是一剑就破了我的防御吗？现在你的剑呢？”
“你不是很骄傲吗？你不是很清高吗？现在怎么不跑了！”
他一剑又一剑，在我身上留下新的伤口，却又刻意避开要害。他带来的那几个狗腿子，则在一旁发出阵阵哄笑，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马戏。
我在血泊里翻滚，躲闪，挣扎。我的尊严，我的骄傲，我的一切，都被他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我倒在地上，意识开始模糊。视网膜上，只剩下赵峰那张得意到扭曲的脸。
我就要这么窝囊地，屈辱地死在这儿了吗？
不！
我不甘心！
我的手，在血泊中，死死地攥着那本冰冷的兽皮古籍。
一念通神，折寿十年。
十年阳寿……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来说，是何等的讽刺，又是何等的可笑。
我可能连明天早上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如果……
如果我能用这虚无缥缈、反正也留不住的十年，换一个机会，一个能站起来的机会，一个能亲手手刃仇敌、让他血债血偿的机会……
换，还是不换？
这是正道与魔道的分界线。
这是生与死的选择题。
这是我林默，作为一个人的，最后一次选择。
赵峰的剑，已经高高举起，对准了我的心脏。他脸上的笑容得意而狰狞，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身首异处的模样。
“林默，永别了。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
他猛地刺下！
我做出了选择。
第二章 活影
“不！！！”
我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混杂着无尽痛苦与滔天恨意的咆哮。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灵魂深处，仿佛有一个温暖而明亮的核心，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来自九幽之下的冰冷力量硬生生抽走了。那是生命被活活剥夺的感觉，空虚，寒冷，无法言喻。我的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在为那失去的十年阳寿而哀鸣。
与之交换的，是我丹田那片死寂的废墟之中，一股足以焚尽天地、染黑苍穹的灼热力量，轰然爆发！
我手中的兽皮古籍，在我做出选择的瞬间，无风自燃，熊熊的黑色火焰将它吞噬，瞬间化为灰烬。而书页上那些扭曲的符文和血色的图画，则化作无数道肉眼难辨的黑色细线，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疯狗，疯狂地钻进我的皮肤，钻进我的经脉，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赵峰那志在必得的一剑，停在了我的胸前，距离我的皮肤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