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昌不耐烦地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他的表情凝固了。
“鬼……鬼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肾亏和百搭也跟着尖叫起来。
三个人挤作一团，吓得屁滚尿流。
“大佬！大佬救命啊！你车上有鬼！”
“开车！快开车！撞死她！”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鬼哭狼嚎。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后视镜里的温言。
她似乎被三人的阳气所扰，也或许是目的地将近，她的情绪开始变得不稳定。
黑色的怨气从她身上丝丝缕缕地冒出来。
“吵死了。”
我终于开口。
冰冷的两个字，让车厢瞬间安静下来。
三个活人，一个女鬼，都愣住了。
我缓缓地，将车停在路边。
然后，我转过头，第一次正视那个女鬼。
“他们是我的客人。”
我用一种谈生意的口吻，平静地说。
“你要去坟场，我不拦你。但你吓到我的客人，耽误我赚钱，这就不对了。”
女鬼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看向我，似乎很意外。
陈大昌三人已经看傻了。
“大……大佬……你……你在跟谁说话？”
“跟鬼讲道理？你是不是傻了？”
我没理他们，继续对女鬼说：“这样吧，我免费载你一程，到地方你就下车，我们两不相欠。你要报仇也好，要申冤也罢，都别在我的车上。我的车小，经不起你们折腾。”
我指了指计价器。
“你看，跳一下都是钱。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何况我们跟鬼又不熟。”
我这番话，把所有人都说蒙了。
包括我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冷静，说出这么一番混账话。
或许是傅谨言的“霸道总裁”习惯在作祟。
又或许，是古德记忆里那些“专业知识”给了我虚假的底气。
女鬼看着我，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困惑。
她身上的怨气，竟然真的消散了一些。
“走吧。”
我重新发动车子。
这一次，车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陈大昌三人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仿佛我才是最可怕的那个。
很快，我们就到了荃湾华人永远坟场的入口。
我停下车。
“到了，一共一百二十块。”
陈大昌手忙脚乱地掏出钱递给我。
“下车。”我对他们说。
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然后，我对后座说：“你也到了。”
女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她的身影慢慢变淡，穿过车门，消失在坟场的入口处。
在她消失的瞬间，我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不是温言的声音。
“……谢谢。”
我松了一口气，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叮！成功与怨灵（初级）进行友好协商，精神+1，公里点数+50。】
【宿主：古德】
【精神：8】
【公里点数：78】
我看着系统面板，愣住了。
原来……这样也行？
我正准备掉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陈大昌却去而复返，他一脸谄媚地敲了敲我的车窗。
“大师，大师留步！”
我皱起眉：“干什么？”
“大师，您真是高人啊！”陈大昌竖起大拇指，“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看，我们哥仨今晚要进去办点事，这地方邪门的很……您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进去？价钱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