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外壳冰凉刺骨，仿佛刚从冰窖中取出。
表盘上没有数字，只有两个互相追逐的指针，和一个诡异的液晶显示：71:59:32，并且正在一秒秒减少。
“七十二小时倒计时。”时隼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就在这一刻，他的左眼突然剧烈疼痛起来。犯罪预测AI疯狂运转，视野中被强行注入大量混乱的图像碎片：破碎的镜子、燃烧的实验室、一个女子的背影、无限循环的走廊...
他踉跄一步，扶住了解剖台边缘。
“时顾问？”鹿鸣上前想要搀扶。
“别碰我！”时隼罕见地失态，挥手挡开。怀表从他手中滑落，却在即将坠地时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中，自行打开表盖。
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每一个终点都是起点。”
倒计时显示变为71:48:06。
时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几次后，左眼的疼痛逐渐消退，AI重新恢复正常。他拾起悬浮的怀表，发现指针正在逆时针旋转。
“你怎么看？”他问鹿鸣，声音已经恢复平静。
鹿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量子退相干现象。
理论上，当量子系统与外界环境发生相互作用时，会丧失量子特性，但从没听说过发生在宏观物体上，更不用说是人体。”她停顿了一下，“除非...”
“除非那根本不是真正的人类尸体。”时隼接上她的话。
两人沉默地对视，都知道这个假设的惊人含义。
“还有一件事，”鹿鸣走到操作台前，调出放大图像，“在尸体...消散前，我发现了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心脏表面的那个莫比乌斯环状印记。
时隼凝视着那个无限循环的符号，左眼的AI自动开始比对数据库。结果令人不安：没有任何匹配记录，仿佛这个符号是第一次出现在世界上。
“像是某种标记。”鹿鸣说，“或者签名。”
犯罪预测AI突然再次活跃起来，在时隼的视野中投射出一个概率曲线：
92.7%的可能性这个符号与一系列未解决的悬案有关；
87.3%的可能性这是一个更大谜题的起点；
64.9%的可能性这个符号与他的过去直接相关。
最后那个概率让时隼感到不适。他三年来精心构筑的平静表象下，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裂。
“时顾问，你知道些什么，对吗？”鹿鸣轻声问，她的眼睛直视着他，仿佛能看穿他左眼中的AI和右眼中的秘密。
时隼没有回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旧怀表——不是手中这枚诡异的青铜表，而是另一枚已经停止运转多年的银制怀表，表盖内侧嵌着一个女子的照片。
宋瓷。他的未婚妻。三年前在量子对撞实验事故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倒计时的滴答声仿佛在他脑海中回响。
71:32:45
“我需要你对此保密。”时隼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商量的决断，“所有一切。尸体消失、怀表、倒计时。”
鹿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保密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时隼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下次倒计时结束前，无论发生什么，我要在场。”
她的眼神异常坚定，“作为一名科学家，这是我一生难遇的研究现象。作为一名法医，我有责任搞清那七名受害者身上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