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陆云帆，你在说什么？他是你的君主，是大邺的皇帝！”
“君主？”陆云帆冷笑，那笑容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陌生和怨恨，“一个为了皇位，连自己兄弟都杀的暴君吗？一个为了集权，逼死我爹和沈丞相的昏君吗？”
“你胡说！”我气得发抖，“我爹和你爹是通敌叛国！是他们……”
“够了，知意！”陆云帆打断我，脸上有些不耐烦，“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是萧珩那个将死之人吗？他为了让你死心塌地，还真是费尽心机。”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还是那个会为我跑遍全城买糖人的少年吗？
“云帆，”我的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你告诉我，你爹通敌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陆云帆的眼神闪了闪，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一刻，我全明白了。
他不仅知道，他甚至，也是其中一个。
萧珩让我来找他，是让我来自投罗网。
不，不对。
萧珩不知道。
他那个傻子，他以为陆云帆还是那个正义的少年。
他以为陆家军的精锐，会是救国的希望。
他算计了一切，却唯独没算到人心会变。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知意，别想那些了。”陆云帆见我脸色惨白，放缓语气，重新牵起我的手，把我拉向灯火通明的宴会厅，“现在萧珩完蛋了，晋王殿下已经进了京城，很快就要登基。今晚，我特地摆宴，为你接风，也为我们庆祝。”
新王？晋王？
我猛地想起，叛军的头头，正是被萧珩削了爵位的藩王，晋王。
我被他拉进宴会厅，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穿蟒袍的男人，正举杯对我笑。
正是晋王！
原来，他们早就是一伙的。
我用力甩开陆云帆的手，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陆云帆，京城被围，是不是也有你的份？”
陆云帆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不再装了，眼里的温柔被阴狠和得意取代。
“是又如何？”他冷冷地看着我，声音里全是快感，“成王败寇。萧珩倒行逆施，众叛亲离，是活该。知意，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
“为了我？”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所以，你不会出兵，对不对？”
“出兵？”他笑得前仰后合，“我不仅不会出兵，我还会亲手，把萧珩的脑袋拿来，放在你面前！为我们，报这十年之仇！”
我看着他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只觉得恶心。
这就是我爱了十几年的人。
一个打着为我报仇的旗号，干着造反之事的伪君子。
我笑了，笑出了眼泪。
“陆云帆，你真可悲。”
说完，我转身就走。
“站住！”他厉声喝道，“沈知意，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出这个门？”
几个侍卫立刻围上来，拦住我的路。
李默拔出剑，护在我身后，怒视陆云帆：“陆将军，你这是要软禁皇后娘娘？”
“皇后？”陆云帆嗤笑，“很快就不是了。李统领，我劝你识时务，现在我已投靠新王，你如果肯投降，我保你荣华富贵。否则……”
“呸！”李默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地上，“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李默就算是死，也绝不跟你们同流合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