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看慕容飞，转而对着怀里的鸭子玩具喃喃自语，时而哭泣，时而傻笑，完全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慕容飞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冲进卧室，翻箱倒柜，找到了之前社区医院开的安眠药，按照记忆中的最小剂量，好不容易才哄着（几乎是强迫着）让情绪崩溃的金钰儿吞了下去。看着她终于昏睡过去，但即使在梦中依旧眉头紧锁，啜泣着“太子”的名字，慕容飞瘫坐在床边，双手插进头发里，巨大的悔恨和恐慌将他淹没。
第二天，慕容飞请了假，试图清理房间，给金钰儿做点吃的。但她醒来后，依旧认不出他，抗拒他的靠近，只是抱着太子的狗绳和玩具，缩在角落。
门铃响了。是对门的张阿姨，一个平时很热心的中年妇女。
“小慕容回来了？哎哟，你可算回来了！”张阿姨探头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和金钰儿的样子，脸上立刻露出责备和鄙夷，“你看看！你看看你把钰儿害成什么样子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慕容飞无言以对，脸色灰败。
“不是我说你，小慕容，”张阿姨压低了声音，但语气更加尖锐，“你常年不在家，知不知道那条狗对钰儿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她的命！是她的伴儿！我天天看着钰儿带着太子买菜、散步，跟它说话，笑得不知道多开心。你倒好，回来就把狗卖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为了点钱，连自己女朋友都不顾了？”
这时，楼下的小夫妻也闻声上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飞哥，不是我说，这事儿你办得太不地道了。”男的撇撇嘴，“那么大一条狗，说卖就卖，看把嫂子刺激的。”
女的则附和：“就是，钰儿姐多疼太子啊，跟我们聊天三句不离它。你这跟卖了她孩子有什么区别？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受不了啊。”
左邻右舍的议论声像是无形的耳光，一下下扇在慕容飞脸上。他无法辩解，因为事实如此。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个唯利是图、冷漠无情、逼疯自己女友的渣男。
他甚至不敢看邻居们的眼睛，只能狼狈地关上门，隔绝那些指责、同情、幸灾乐祸的目光。背靠着门板，他滑坐在地上，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没良心”、“冷血”、“活该”等字眼，拳头紧紧握起，指甲嵌进掌心。
耻辱、悔恨、无助……种种情绪几乎要将他撕裂。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条狗，更是女友的健康，他们的未来，以及他做人的尊严。
2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飞的生活陷入了地狱。他寸步不离地照顾金钰儿，但她病情没有丝毫好转。他尝试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但她极度抗拒出门，一看到陌生人就尖叫发抖。慕容飞迅速憔悴下去，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而外界的压力并未减少。小区里关于他的风言风语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偷偷拍下金钰儿在窗口呆坐的疯癫样子和小区的脏乱，发到了业主群里，配文：“渣男卖狗逼疯女友，天理何在？！”
群里瞬间炸锅，无数人@慕容飞，骂声铺天盖地。
“慕容飞滚出小区！” “人渣！不配做人！” “报警抓他！虐待伴侣！” “可怜了那么漂亮的姑娘，这辈子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