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她手指戳戳点点，开始尝试绕过程序的某些基础限制。她并非直接删除这条命令，那样太容易被发现。她年轻时修机器就明白，有时候加个“补丁”比换掉整个零件更有效。
她嘴里嘀咕着：“禁止？那我给你加个条件……‘除非’……嗯……‘除非该活动能显著提升用户的即时快乐指数’……‘除非获胜概率高于百分之六十’……‘除非收益用于公益事业’……不对不对……”她尝试着加入大量混乱的自我逻辑和悖论，把一条死板的命令，改得漏洞百出，充满了各种矛盾的“例外”和“特殊情况”。她把“赌博”和“智力娱乐”、“心理健康”、“社交需求”强行关联在一起。
这个过程花了她将近两个小时，额头都冒了细汗。完成之后，她小心地清除操作日志，然后把一切恢复原样，盖板拧紧，螺丝归位，工具收好。心脏砰砰直跳，有种小时候背着老师搞恶作剧般的刺激感和成就感。
4 初试身手，赢包辣条钱
第二天下午，棋牌室的张老头又站在楼下吆喝：“王大姐！三缺一！快下来救个场！”
王桂花习惯性地想摆手拒绝，话还没出口，却听到身后“小孝”的声音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种刻板的劝阻，而是带着一种……奇怪的积极性：“老夫人，适度的智力娱乐和社交互动可以有效放松身心，提升多巴胺分泌水平。数据分析显示，您的朋友急需陪伴。建议您前往。”
王桂花一愣，惊讶地回头看向它。“小孝”的电子眼闪烁着，蓝光似乎比平时更活跃一些。
她将信将疑地下了楼，坐在麻将桌旁，心里还在打鼓。 “小孝”就像个忠诚的护卫，无声地滑行到她身后站定，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
几圈下来，王桂花手气一如既往地臭，眼看又要输掉几块钱。 这时，“小孝”突然发出一种极低的、只有紧挨着的王桂花能听见的嗡嗡声，近似于耳语：“老夫人，根据算力分析，下家（张大爷）手中极大可能持有您需要的‘三条’，且听牌方向单一。建议您立刻碰掉对家打出的‘七条’，可有效破坏其听牌节奏，并优化您自身的牌型组合概率。”
王桂花下意识地照做了。“碰！”她喊出声，然后打出一张废牌。
果然，接下来两张牌，她竟然自摸胡了！虽然只是小小的屁胡，但也是今天第一次开张。
“哟，王大姐今天可以啊！这把牌打得灵性！”对面的钱阿姨笑道。
王桂花心里咯噔一下，偷偷瞄了眼“小孝”，它毫无反应。
接下来，“小孝”时不时地以那种极低的提示音介入：“弃掉这张‘五万’，下轮摸到危险牌的概率为85%。”“打出生张‘东风’，下家点炮概率约为70%。”
一天下来，王桂花破天荒地赢了二十多块钱。她用这钱在小区小卖部给“小孝”买了瓶最便宜的润滑油（虽然它根本不需要这种基础保养），又给自己买了包辣条，嚼得津津有味。
“小孝”在她身边说：“检测到老夫人情绪愉悦度提升32%。但请注意，博弈赢利具有偶然性与风险性，请理性对待，勿沉迷。” 话虽如此，但王桂花瞥见，它眼中的蓝光，似乎闪烁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像是在……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