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赶到的时候却发现，一直以来勇敢无畏的女侠，正把自己蜷成一团，轻轻地抽泣着。
她的头发自然得散着，随风轻轻飘动。
一直以来，她都扎着各式各样的发型，别着形状各异的发卡。
今天的她很不一样，而李诺并不喜欢这份不一样，这预示着有什么东西要被无情打破。
这样的老大他从未见过。李诺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以致于秦栀言抬起头后倒被吓了一跳。
“你干嘛啊？吓我一跳。”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他看着她，刚想出声安慰，又忽然想起什么，把手中的糖果递给她。
“吃糖，会好一点。”
嘴里甜丝丝的话，好像心里也甜了一点。这是妈妈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谢谢。”
秦栀言吃了糖，语气里的苦涩却冲不淡。
“我没法当你的老大了，我要走了。”
李诺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无法消化秦栀言的话。但是很快就点头回应，“嗯。”
“听好了，我们门派接下的任务是好好长大。”
秦栀言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并不好看。
“收到。”
她的时间不多，告别仪式只能草草结束。
“我走啦。记得保护好自己。”
掌门人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了几步，她突然转身喊道，“等我回来，我一定继续保护你。”
李诺笑着朝她招手，“知道了，老大。”
背影最终消失在转角，他把其余的糖一齐塞进嘴里，并不甜，泛着苦味。
从那以后，他再没吃糖果。
李诺的彩虹在那个夏天淡去，消失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彩虹的出现不过是漫长黑暗里的一场幻觉。
5
“傻了？快上车。要淋感冒了。”
见他只是盯着自己，没有其他反应，虽然很帅，但秦栀言还是催促道。
李诺这才麻溜地坐进车里，双手轻搭在膝上，不发一言。
车上没有毛巾，她只能把空调温度调高。
现在的他，和秦栀言记忆里的很不一样。想到他昨天的冷漠，秦栀言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昨天装不认识我？”
“因为不想。”
不想你看到我的狼狈，不想挣扎在泥潭里的自己和你再有什么瓜葛，李诺在心里补充道。
这是秦栀言从未料到的回答，在她心里，保护他的诺言永远算数，他们的门派也一直没有解散。
“门派没解散嗷，不认我这个掌门了？我说了，回来会继续保护你。”
“我不需要。”
李诺看着窗外的大雨，淡淡回应，却只敢透过车窗的倒影瞥见秦栀言的错愕。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该待在黑暗里，不去看那道彩虹。这样就不会在彩虹重新出现的时候，自己只能落荒而逃。
“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如果其他地方会把你赶出来，那这个去处我来给，你永远可以自由出入。”
秦栀言没有接济天下的慈悲胸怀，她想保护的，从来只有李诺一人而已。那个虽然总是不情愿，但永远会配合自己各种奇思妙想的朋友。
“少管闲事了，秦栀言，你以为你是谁，想回来就回来，想走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