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他们凡夫俗子懂个屁!”我低声吼了回去,然后继续对着镜头演。
“这孽障极其狡猾,必须布下天罗地网,才能将它彻底困住!”
我从我的破帆布包里,掏出了我的全套“作案工具”。
一捆红绳,几个铜铃铛,一沓黄纸符,还有我压箱底的宝贝——一瓶用红色墨水兑的“鸡血”。
我煞有介事地开始在房间里“布阵”。
我把红绳在房间里拉来拉去,弄得像个盘丝洞,在门窗上都挂上铃铛。
然后我拿出“鸡血”,在黄纸符上龙飞凤舞地画着我自创的“上古神符”。
那个帅哥,就一直安静地飘在我身边。
他好像对我没有丝毫的恶意,也不害怕我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只是充满了好奇。
他的眼神很专注,像一个第一次看魔术表演的小朋友,充满了探索欲。
等我忙活完,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主要是心累,一边要想着怎么演,一边还要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看那个帅哥的反应。
我对着镜头宣布,大阵已成,需要静心等待,妖孽自会入网,然后就以“保存法力”为由,暂时关闭了直播。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我和他。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我俩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声音像山涧里的清泉,干净又好听。
“那个……你是在抓我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安。
“我……我没有做过坏事。”
看着他那真诚又无辜的脸,我心里最后一点“神棍”的职业操守,也宣告破产了。
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地毯上。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叫苏墨。”他轻声回答,然后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一醒过来,就在这个房子里了。”
“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失忆的鬼?这可是个稀有品种。
“那顾琛呢?你认识吗?”我又问。
苏墨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委屈。
“不认识。我只是觉得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看起来很孤单。”
“所以有时候,想帮他收拾一下屋子,或者……跟他打个招呼,但他好像很怕我。”
“他每次都叫得很大声,然后跑掉。”
他说着,还露出了一个“我很受伤”的表情。
我听完,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好家伙,我总算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捋清楚了。
这哪是什么世纪凶宅,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型的社恐交流障碍现场!
一个单纯善良的常人看不到的失忆帅哥,想跟一个怕所谓的鬼怕得要死的孤独霸总交朋友。
结果,他所谓的“打招呼”,在顾琛眼里就成了“灵异事件”。
他半夜帮忙叠衣服,在顾琛看来就是“鬼压床”。
他想给顾琛弹首钢琴曲解闷,在顾琛听来就是“午夜凶铃”。
这简直是年度最佳阴差阳错。
我看着眼前这个单纯到有点傻的苏墨,心里做出了一个重大的人生决定。
一千万,我必须赚到。
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鬼,我也必须保下来。
我的“努力”方向,从“如何装模作样地抓鬼”,瞬间升级为了“如何在金主爸爸和十几万观众的眼皮子底下,跟一只鬼联手演戏,骗过全世界”。